“哦。”蒲新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下了。“那我们现在走吗刚联系过了,接我们的车已经在门口了。”
“嗯,走吧。”
祁燃这次来魔都是来参加一场行业交流峰会的。最初那段困难的时光已经过去,盛远集团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为了一个小小的零件而四处求人的盛远,这些年公司在电子与互联网领域颇有建树,不卑不亢敢为人先的精神在业内乃至全国都饱受赞誉。
祁燃大学读的是电子工程专业,大二的时候,他开始参与盛远集团部分产品元件的研发,他整理数据资料传回国内,祁盛远领着研发团队实践,不久之后在当时公司最为紧缺的内存器上取得了重大突破。
虽然短短几年想完全摆脱对进口的依赖还不太现实,但集团内部看到了希望,对手公司也因此重新审视他们的实力。
大学毕业后,祁燃成立了自己的团队,目标不再是只顾追赶别人的脚步,要想彻底摆脱国外巨头公司的压制就必须拥有比他们更先进的技术,这条路漫长且布满荆棘。
这些年,他一直处于国内和硅谷两头奔波的状态,一边学习一边致力研究。
大二那年圣诞节,学校放了一次长假,他第一次回国,高中玩的好的几个男生约他出去小聚。他想起托宋砚寄到美国的毕业照,上头除了自己还少了一个人,晃了晃酒杯装作不经意问道“对了,咱们班的毕业照怎么只有48八个人徐知岁没拍”
蒋浩边喝酒边随口回“嗐,你说她呀她当年不知道什么原因根本就没参加高考,就跟人间蒸发似的,谁也联系不上她,同学聚会也没见她来过一次。”
后来话题被人岔开了,祁燃脑子却像被人轰了一炮,破碎的信息在脑海炸开一道刺目的白光,回过神来时,五脏六腑都像被人撕碎了,握着酒杯的手背隐隐有青筋浮现。
他几乎是一秒都待不下去,借口还有事处理提前离了席。
出了包厢的大门,他片刻都等不了地给宋砚拨去了电话,然而那时宋砚已经进了部队,电子设备不允许随身携带,一连拨了几个都无人接听。
他想起了裴子熠,又在通讯录里乱翻了一通,许久之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他的新号码自从那晚深聊,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联系也越来越少,出国留学后仅有的几次联系还是通过邮件。
他去了徐知岁之前的家,敲了半天门,没人开,后来是邻居看不下去,好心告诉他里头根本没人住,说这房子里死过人,搁置一年多了,一直卖不出去。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惊雷,瞬间压垮了他紧绷的神经,回去的路上险些出了车祸。
到家后,祁盛远见他失魂落魄,问起他出了什么事,祁燃一言不发,脸色白的吓人。但知子莫若父,祁盛远多少猜出了些原因,这才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和盘托出。
“那孩子的爸爸在你出国那天坠楼身亡了,具体因为什么,圈里人传的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我也不好妄加揣测。只知道后来他们家公司破产了,母女俩也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像是为了刻意避开什么,没人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什么。没和你说是因为那段时间我在国外,知道的也比较迟,就算告诉你了也无法改变什么,徒增悲伤罢了”
那天祁盛远似乎说了一堆宽慰他的话,祁燃一句也没听进去,脑海里唯有一个想法父亲去世,公司破产,错失高考,打击一个接着一个,那样的日子他想都不敢想,而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后来祁燃尝试多方打听徐知岁的消息,皆无结果,命运总爱开玩笑,谁能想到当日一别竟是十年多的时间。
三天的交流会进行的特别顺利,盛远集团从不吝啬与同行分享经验,在当前经济的变革下,唯有合作共赢才能长远。
交流会结束的当天晚上,主办方在酒店举办了庆功酒会。宴会厅布置得颇有格调,宾客的衣着也显得十分隆重,尤其在场的年轻女性,一个个浓妆艳抹,礼服华丽。
祁燃记得交流会上男性管理者居多,怎么结束之后反而多了这么多陌生的面孔。
“祁总,你这次的分享真是让人受益匪浅,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还有这样的格局,实在让人钦佩。”
入席不到半个小时,这已经是第五个过来与他寒暄的老总了,毫不例外,这人的身边也跟了个年轻女人。瞧模样大概二十四五岁,容貌艳丽,身材高挑,却穿了一件与其气质并不匹配的纯白色轻纱礼服,多少有点故作清纯的意思。
祁燃短短扫了来人一眼,礼貌起身与说话之人握手,“哪里,我和盛远集团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将来还要向刘董多多请教。”
被叫做刘董的男人笑意更盛,对祁燃的欣赏又添了几分,如今年轻这一辈人才辈出,可能像祁燃这样不骄不躁谦卑有礼的着实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