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
家徽上的月季,是什么颜色
红色。
可红色究竟又是哪里代表哪里的颜色
德里克低下头,沉默而冷漠地注视着自己死去的父亲。
他长久地注视着红色。
而红色逐渐发暗、发丑,它一点都不好看。
德里克的胃里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于是他转身离开,脚步有点踉跄。
没问题。
他没有偏离自己的正确,他所贯彻的正确更不需要怀疑他是至高无上的斯威特,斯威特是绝对不会犯错的。
他只是,有点,犯恶心罢了。
毕竟那个渣滓死得那么难看。
德里克往外走去,有些恍惚地绕开了宴会厅。
他不想去见那些人,那些拿着酒杯、满目期待、等待他沾着鲜血走进去的那些人起码,现在,他不想。
胃里依旧有点恶心,德里克决定去寻找盥洗室。
然后他在长廊的转角撞上了人。
温热的,不是尸体的,亦没有躺在那房间的正蔓延开的血泊血泊血泊里的人
德里克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那一刻他手指抓得极紧极紧,手臂上扬,仿佛落水之人抓住浮木。
仿佛,从尸堆中,抓住鲜活的生命。
而海伦娜被抓得痛嘶一声。
只是,发现这是斯威特家的年轻主人后,她又飞快地扬起了笑脸。
“少爷,您没事吧”
“”
算计,勾引,欲望,野心。
德里克看着她的眼睛,看过那么多兄弟姐妹满溢阴毒仇恨的眼睛,他读出她眼睛里的东西轻易得如同读白纸上的大号字体。
这是个
贵族女孩。
千篇一律的,很无聊的贵族女孩。
红头发非常漂亮,也许是个非常有名的社交花,但
但,她的眼睛,很无聊。
没什么别的东西。
不过,德里克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他看过自己在镜子里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的眼睛里也没什么别的东西。
这一刻,他攥在手心里的那点温热瞬间消失了。
可明明,这女孩是个在呼吸的生命体。
为什么,依旧,抓不到温度呢。
德里克看着海伦娜,慢慢、慢慢放开了自己的手。
他在做什么呢。
至高无上的斯威特,不会犯错的斯威特,永远不会需要浮木。
“你的红发很好看。”
他冷漠地说“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小姐,你愿意做斯威特家下一代的主母吗”
女孩惊讶地扬起眉毛,但立刻,她反应过来,露出一个非常精致、美丽、含羞带怯的笑容。
德里克毫无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