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1。
指腹可以感受到吐息。
有些湿,有些热。
好一会儿,小指终于还是没有切实落到唇上,它慢条斯理地绕了那么一圈,就像在幻想中揉按了一圈对方的唇
但还是缓缓抬起,和主人一起缩了回去。
床下堆积的绷带重新向上拉起,缠绕严实。
月光一点点、一点点合上。
01:42
安娜贝尔的意识,迷迷糊糊地挣动了一下。
眼皮很沉。睁不开。但意识就是有点想醒
唔。
是这几天睡太饱了
她还没有回笼一定的理智,便尝试着控制身体苏醒,迷迷糊糊地,直起了身。
好困。
但以防万一,还是去换一下贴片和药膏
她没有睁眼,只摸索到了拖鞋的位置,昏昏沉沉地拽着衣摆,走到了卫生间里。
卫生间虽然不在病房外,但离病床还是有些远的,毕竟这是个规格很豪华的贵族套房。
安娜贝尔换完贴片和药膏往回走时,意识已经有些清醒了,所以摸索着去扶墙,扶到墙壁时,手心被冰了冰,就更清醒了。
她索性睁开双眼,揉了揉,清清楚楚地看着路往回走。
这么一看,就看到了自己的病床,与病床左侧,白窗帘上悬挂着的、亮晶晶的魔锁。
安娜贝尔愣了一下。
睡前的时候,窗帘上,有锁吗
她眨了眨眼。
魔锁还挂在那里,被月光衬托得晶亮无比。
但这里可是安全的泽奥西斯医务室,谁会悄悄在她睡着后摸进房间,给窗帘挂一把锁
幻觉还是梦境
安娜贝尔又揉了揉眼,缓缓踱过去。
走近了之后,她才发现
那把锁并非悬在窗帘前,拥有什么魔咒封印。
它的锁舌早已弹出,锁扣也开了一半,兀自挂在窗帘上端的挂钩上,看着有点可怜。
安娜贝尔踮脚,把它拿了下来。
拿下它之后,她的眼睛又被光刺了刺闭眼、睁眼,细瞧后才发现,紧紧合住的窗帘,竟然漏了一条细细的线出来。
是另一侧投射出的月光。
细细的、细细的、没被拉拢的一条缝。
安娜贝尔愣愣地看着那条银白色的光缝,看着线条淌过自己的纸质拖鞋,窜过她的脚踝,直直跑进她的床底。
站了好一会儿。
也不知道是困意重新涌上心头,还是困意彻底消散
她蓦地抬起手,捏住窗帘的缝隙,拉开。
“喂,布朗”
然而,连一个称呼都没念完,最后一个亲昵的尾音淹没在了安娜贝尔的齿间。
拉开了窗户,斜倚在窗框边,撑着手臂,被皎洁的月光完完全全笼罩的生物屈腿坐在病床上。
他什么都没穿,只膝盖上盖了一条薄薄的毛毯。
也不需要穿,因为绷带从他的喉间、双臂一直缠到腰腹处,再从毛毯下缠到脚踝。
但缠得并不紧,斜斜散散的,随意得像是万圣节某位幽灵先生没能拢紧的外表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