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时见到的那个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
很不耐烦地,用她的发带,把被她抓散的长发系了起来。
这一刻,戳着土豆泥撒气的斯威特法师万分嫉妒地认识到,这些嘴碎无聊的女人真的发现了他性感的地方,而且她们以往所谈论的也全是洛森布朗宁性感的地方。
即使是她的蠢熊,成熟后也变成了行走的荷尔蒙。
当天安娜贝尔饭盒里的土豆泥死于非命,当晚作为约会对象的布朗宁法师更是遭到了好大一通毒液喷洒。
他只好把带有三个巧克力冰激凌球的可丽饼打包带走,送怒气冲冲的安娜贝尔回家,把食品袋递给她,祝她晚安,就打算遁走。
今晚女朋友的怒火也太不寻常了,连三个巧克力冰激凌球都安抚不下来。
安娜贝尔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没有理睬他的告别。
好半晌,她抬起头来,眼眶和某个夜晚一样,湿湿的,红红的。
“要不要进门喝杯咖啡”
晚上九点喝什么咖啡,这无疑是邀请。
但洛森立刻说“不要,谢谢。”
“为什么我想做了。”
“你不想做,蠢宝宝,你现在的状态应该是想用什么大型武器暴揍我。”
“那你进来,在我公寓的沙发坐一会儿。我去泡杯香草茶,想冷静一下。”
安神静气的香草茶无疑比夜晚九点的咖啡好多了。
于是布朗宁法师欣然应允,坐在她小公寓的沙发上,五分钟后看着一杯咖啡“嘭”地扔到茶几上。
女朋友举着法杖“蠢熊,做不做”
他“”
女朋友“嘁”了一声,脸上摆着鄙夷的表情,提起裙摆,露出避免长筒袜下滑的蝴蝶结绑带。
他立刻连滚带爬地奔过去。
斯威特法师如此不走心的引诱便这么成功了,她又被恶劣的混蛋带着荒唐了一夜,熟悉的破碎光斑再次充斥脑子的时候,安娜贝尔想,就这么放弃思考吧,反正她注定是个卑鄙无趣的女人。
但中途,午夜的间隙,他停了下来。
“不开心吗”
即使灯光全部关闭,即使窗帘紧闭,安娜贝尔也能想象那双含着关切的绿眼睛。
“到底怎么了”
他在她最脆弱、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给了一个不掺杂任何成人念头的吻。
安娜贝尔有点想哭,但事实是她刚刚一直在哭。
她没有说茶水间的种种。这份因为随意的评论而起的嫉妒实在显得自己太蠢了。
她只是说“我觉得我很麻烦。”
心思又重,阴影又深,天生就带着斯威特式的阴暗,永远不能做洒脱自信、坦率表达的薇薇安。
“嗯那当然很麻烦。恭喜你九年后终于认识到这一点,蠢宝宝。”
一听是这种突然蹦出的斯威特式纠结,洛森就放心了,他满不在乎地拍拍她,还揉了一把。
安娜贝尔“我在说正经事手拿开拿开”
“安抚你呢。不气不气。”
谁安抚人会安抚那里啊
安娜贝尔气得踢他,然后又被抓住脚踝,拖入后半夜的破碎里。
“真麻烦。”
对方还这么评价“嘶这样真的很麻烦,蠢宝宝,别夹了。”
安娜贝尔恨不得一记十字剪刀脚夹爆他的熊头。
但没办法,恶劣的、恶劣的熊早有所备,她那两条刻板、不够可爱的蝴蝶结绑带早就被灵活拆开、系在了小床两侧。
别说剪刀脚,安娜贝尔连合拢的动作都做不到。
那次之后她再没把“麻烦”这个评语放在心上,也拒绝去想起这个词。
毕竟,那夜他一边说着“麻烦”一边对她做了多么混蛋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