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妮莎,只是一个走到末路,心怀仇恨的人。
或许她不相信金币有诅咒,但她确信自己情人的死是银行家鲍尔的缘故,而她也随之被摧毁。
“她说她总是听到奇怪的声音,无法安眠,日夜痛苦,差点被剧团的人送进精神疗养院,再也不能回到舞台上。”
医生无法忘记瓦妮莎的低声自语。
她说,她想不明白,她没有那么爱自己死去的情人,所以这到底是诅咒,还是命运的捉弄
瓦妮莎雇佣了侦探,调查银行家鲍尔的行踪,在发现对方准备逃离伦敦后,她立刻购买了东方快车的一等票,她下定决心要亲手杀死对方,杀掉这个摧毁一切的源头。
狭窄的火车车厢,就像一个移动的铁笼,可以给她一个完美的行凶机会。
瓦妮莎还没等到这个机会,鲍尔就死了。
于是她的子弹,就转向了第二目标。
医生忽然问“你也像马丁警探一样,认为银行家的秘书太倒霉了,不应该被杀吗”
约翰重新点燃一支烟,火光照着他紧皱的眉毛,以及眼中的忧郁。
“他确实很倒霉,但是瓦妮莎更倒霉,还有那些死在伦敦的人医生,即使这世上没有邪神,贪心者同样会开启灾祸。鲍尔害了自己,也害了其他人。”
约翰觉得这里面也有自己的责任,如果他当初不把金币存在那家银行,埋在房子花园里就好了。
可这些都是事后懊悔,毕竟当时他已经买了车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藏这笔钱,而伦敦的空房子有很大概率被小偷光顾。
阿贝尔医生还在描述瓦妮莎小姐的死。
“当时很突然,一瞬间车厢里到处都是摔倒、弄伤自己的人,瓦妮莎失控惊叫,她像是疾病发作,我想救她,结果被一个花瓶砸破了脑袋。
“等我重新爬起来的时候,一切都迟了。
“她的身上缠绕着可怕的暗红烟雾,把她拖走了。”
然后时钟倒转,车窗外的景色发生变化,车厢里的摆设都开始恢复,人们身上的伤口也没了。
只有瓦妮莎消失了。
阿贝尔医生低落地说“她大约是死了,死去的人无法回归。”
她的尸体永远留在了那个时间停滞的诡异地方。
阿贝尔遥遥望着夜幕,望着铁轨尽头的雪峰山脉。
火车拉着长长的汽笛,缓缓驶离车站。
约翰现在一听蒸汽锅炉的声音,想到那一次次铲进炉里的黑煤,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他搓着手臂返回了头等车厢,试探着走到七号包厢门口,敲了敲。
“约翰多伊先生,七号八号包厢的两位乘客说如果你要找他,他们在图书馆。”列车员压低声音,神情呆滞地说。
侦探“”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社交车厢应该关闭了,不过谁让那两位有“特权”呢,列车员肯定是被影响了理智,搞错了时间。
约翰决定叫列车员送一杯威士忌来。
他一口气喝完,付了小费,这才慢悠悠地走向社交车厢。
约翰慎重地敲门。
门自己打开了。
约翰闭着眼睛走进去,他害怕自己又看到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出色的空间记忆力让约翰顺利地避开了障碍物,走到包厢中央,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嗯,詹森还是詹森,像个英国绅士。
盖密尔戴着严实的面具,不过约翰隐隐感觉到那头红色长发在黑暗里发光。
盖密尔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上面坑坑洼洼的,像是被什么腐蚀了,通体发黑。
“这就是”
约翰忍不住压低声音,很担心盒盖打开,跳出一堆会蹦跶的金币。
“烈日神的事情已经全部解决了,不用担心,金币已经被摧毁了,盒子被我临时改了装东西。”盖密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