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废墟余烬里升起的烟,映着晨曦的微光。
清晨的水雾像是一个幽灵,四处游荡。
视野里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灰色,惨淡的灰白色。
汉斯感到全身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他茫然地低头,发现自己手里拖着一柄阔剑,像是自己的武器。
为什么说像呢
因为这柄剑已经面目全非,剑尖断了,剑身两边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缺口。
裂口上还有黑绿色的可疑粘液,发出轻微的滋滋响声,所有符文都被腐蚀了。
这柄阔剑是汉斯得到的成年礼物,教团的灰斗篷们都有一件类似的武器,虽然汉斯更想要教团骑士的装备,但是这件武器是安德烈叔叔亲手锻造的,汉斯非常珍惜。
它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汉斯的脑袋一阵剧痛。
火焰、惨叫、黑暗、怪物
一幕幕变幻的怪异画面闪过脑海,汉斯丢掉了阔剑,痛苦地抱着脑袋跪倒在废墟上。
额头的汗水血水混合在一起,缓缓滴落在手背上。
汉斯的痛苦喘息逐渐变低,他恢复了清醒。
近距离接触那些污染变异体,还是给他带来了一定的精神伤害,打着打着就失去了意识,最后
汉斯猛然抬头,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凸起的一块阴影上。
那一截肢体,像是野狼的前爪。
汉斯感到自己踩着的地方也有点不对劲,然后他从垃圾里扒拉出了几个镰刀一样的弯角。
在晨雾里闪着微光的鳞片、折断的獠牙、泡在绿色水潭子里缓缓腐蚀的扭曲肢体
汉斯“”
原来他周围都是怪物尸骸啊
不对他什么时候这样厉害了能杀死这么多怪物
汉斯茫然地站了几分钟,忽然他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是安德烈的声音。
汉斯连忙手足并用地爬出了废墟。
他不知道,他这个动作就像是从恐怖的怪物尸骸构建的“堡垒地穴”里伸出一只手,然后艰难地钻出来,加上满脸的泥浆与鲜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新的变异体。
安德烈灰色的瞳孔收缩,他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原本就浑身是伤,流血过多,现在更是一阵晕眩站立不稳。
汉斯抬头一看差点被吓傻,因为安德烈体内的“污染”也开始不稳定了,颜色变来变去,像是要突破躯体的束缚。
“不,安德烈叔叔”
汉斯几步就冲到了安德烈面前,又不敢随便碰触,两只手滑稽地缩回来,又伸出去,急得团团转。
安德烈咳了好几口血,他死死地盯着汉斯,身上的气息慢慢变得平稳下来,不再混乱无序。
“我没事。”
“”
“我忘记了,你有一双能看见真实的眼睛。”
安德烈叹口气,他捋了一把脏污得结成块的头发,语气冰冷地说,“你读过教团的书籍,应该知道所有污染都是不可逆转的,我没几年好活了。”
汉斯双手握拳,颤抖地说“如果不是主教”
“不这是我的错”安德烈面无表情地说出他炼了一位长老,用来引诱挪威海怪的事。
汉斯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