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翻开报纸,猜测这位上了年纪的老先生被经济学家的一张臭嘴气出了毛病。
警察局的人今天从下水道发现了一些尸体都是流浪汉,上帝保佑那些可怜人吧
感到头痛、身体不适这都是小毛病,预约医生太花钱了。
做了奇怪的噩梦,看到了幻觉可能是太累了这没什么大不了,休息一天就会好的。
跟这些忽略危险预兆的行为成对比的,是人们愈发焦躁的情绪。
路上随处可以看到驾驶汽车的司机伸出脑袋,愤怒地对骂。
临街咖啡馆里的人已经打了起来,路边的邮差被一条狗狠狠咬了一口
“啪。”
辛蒂菲尼尔重重地关上房门,她用一只手压住头顶的毛线帽感谢伦敦的十月天气,戴这个不算突兀感到耳边安静了许多。
她先去看望了卧室里打瞌睡的祖母,然后吩咐新雇来做家务活儿的汉普太太早点回家。
汉普太太削土豆的时候差点伤了自己的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据说她的小儿子生病了,每到夜晚就发烧。
汉普太太感谢了辛蒂的善心,匆忙离开了。
“最近总是出事,夜里不要出门。”辛蒂忍不住提醒。
辛蒂觉得汉普太太可能没听到这句话,因为她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
糟透了。
辛蒂站在房间里,绝望地想着。
这栋房子是一个牢笼,城市是一座更大的牢笼,危险就来自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这次就算逃到乡下也躲不掉灾难,甚至乡下会更危险,那里没有警察,还有各种异教徒。
辛蒂检查了门窗,并且放置了简易的陷阱,确保只要有人试图潜入这栋房屋就会立刻发出巨大的声响,把她或者菲尼尔夫人惊醒。
就在一天之前,辛蒂家门口还有两个陌生面孔徘徊。
辛蒂知道他们不是窃贼,那是英国政府派来“监视”她们的人。
据说每个“精神痊愈”的幸存者都会得到这种待遇。
辛蒂现在的房子是租来的,周围的住户并不知道她们祖孙的经历,这些天辛蒂一直忙着联络加拿大的亲戚,试图找到更安全的方法前往美洲。血月的出现把一切计划都搅乱了。
那两个跟踪监视者不见了。
辛蒂今天在另外一条街看到了他们,听说那里发生了凶杀案,一位大学教授半夜发狂掐死了同床共枕的妻子,还在房屋的墙壁与天花板上写了很多奇怪符号。
太糟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邻居,或者某个路人会忽然发疯。
凶器又太好找了,厨刀、木棒、火钳
辛蒂从祖母的抽屉里找出了安眠药水,她给自己的杯子加了两滴,看了一眼钟表之后迅速入睡。
这是一座荒芜的冰原,风雪呼啸。
梦境里感觉不到寒冷。
远处的树林里有令人不安的注视,绿色的兽瞳闪烁着,像是一群狼。
辛蒂迅速走向冰原上唯一有火光的帐篷。
帐篷前面的火堆旁边已经坐了三个人。
他们的面孔很模糊。
从血月出现的第一天起,就连梦境都变得不稳定了,有一次还在中途破碎,就像不稳定的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