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徐娟一直这么安慰自己的,但是一想到公公婆婆,她还是会心虚。
她旁敲侧击跟年崽打听过,知道公公婆婆并不了解真实情况,年崽是林平找借口从老家带出来的,林家二老不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了。
徐娟缓了缓心情,又播了个电话过去,这回顺利接通了。
她没有提刚才那个没打通的电话,林平的手机在通话中不会有未接提示。
“年崽明天要去上学了。”没有称呼,张口的第一句话便直奔主题。
林平沉默片刻,嗓音低哑“知道了。”
徐娟说“我把地址报给你,他上下学的时候,你可以看看他。”
“好。”这回林平答应的很快,好像他早就在等待着,期待着。
徐娟报了景年的学校,以及上下学时间,并没有询问林平打算什么时候去。
林平又回了一声“好”。
听筒里没了声音,两人都沉默着。
片刻后,又同时出声,只吐了一个字音,都停住了。
又是难言的沉默,曾经相濡以沫的夫妻,走入了如今动不动冷场的境地。
林平先开了口,说的却是“你先说。”
徐娟没有推辞,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事吗”
林平“没有。”
他原本还想问一句,年崽有没有哭闹,有没有想他,想爷爷奶奶。
但是刚才一打岔,他突然冷静下来。
没必要问的,这些话问出来,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孩子想他们,他没办法带他走带他回家,只能听着孩子哭闹难过的消息伤心。
如果不想
不想也好吧,那家条件那么好,年崽留在妈妈身边,会过上最优越的生活,他永远也给不了的那种生活。
“那我挂了。”徐娟说。
林平又说了一个“好”。
电话断了,手机屏幕渐渐暗了下去。
林平僵立在原地,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久久没有动弹。
徐娟猜得没错,在接她的电话之前,他确实在跟父母通电话。
以前二老心疼电话费,而且知道儿子打工工作忙,没多少休息时间,不想耽误仅有的那点儿空闲。
所以年崽在的时候,他们基本上一周就通一次电话,报报平安,随便说两句近况也就挂了。
但是年崽被林平带走之后,二老一下子像被抽走了主心骨,魂都散了一半。
三天两头的电话打过去,也顾不得省钱了,不为别的,就为听听孙儿的声音。
他们听余妙妙说,那个什么智能手机,能视频,就是打电话能看见人脸。
一向节省的二老,甚至想掏钱买个这样的智能手机,好看看崽崽,看看他们带大的孙儿。
舍不得啊,见不着孩子,老两口脸上的笑都没了。
可是刚走那两天还好,火车上噪杂,崽崽的声音也听得出疲累,但依旧充满活力,亲亲热热的喊着“爷爷奶奶”。
然而没多久,再打电话过去,就听不着孩子声音了。
问林平,他说年崽送去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