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水都楼的时候,前台穿着黑色鹤纹振袖的招待就低着头恭敬地迎了上来“赤司先生,您的客人已经到了。”
赤发赤瞳的高大男性闻言只是淡然地点点头,拒绝带路后脚步不带偏移地独自往廊中走去,只留下一道灰色的背影。
那月面色深沉地想,虽然穿轻薄西装来料亭会有点崩赤司征臣的人设,不过在这种情况也无所谓了。
对,那个包场水都楼来给公安躲藏地点的冤大头就是赤司征臣,那一位嘴上说着就当报了上回救援他儿子的恩,转头就把包厢具体到第几间都用邮件发给了曾经确定了合作关系的卡路亚。
那月也没推辞,直接借用了赤司征臣的身份就过来了,反正到时候也可以说都是他自己调查到的,跟赤司家没有一丝关系,公安作为官方机构更没办法直接对赤司家动手调查,混过去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他会选择自己来这边行动,为的不是别的,就是防止琴酒在没什么人的这里下手太重,把公安那几个难得能看过去的好苗子给误杀了
面前雪白的障子纸门轻轻从外挪开,里面的人在看清进门的人面容时才稍微松了口气,放下了警惕的姿势“您来了啊,这次还要多谢您帮忙”
面容清秀穿着警服的小年轻话还没说完,就保持着不敢相信的表情缓慢软倒在桌上,在他通风报信前就下手了的罪魁祸首遗憾地摇了摇头,带着笑意的评判话语毫不留情地飘进小警员耳中,他这时才把这道明显更为清亮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真是不经夸,还要好好努力呢,小后辈。”
这个袭击者哪里是那位赤司先生。警员昏迷前满心都是愤怒,他终于想起上司所说那个组织里有一名擅长易容跟变声的成员这件事。居然易容成赤司先生还利用那位已经牺牲的警官声音来戏耍他不可原谅
那月是真的很想叹气了。
就说吧,得亏来的人是他,否则这孩子不就得喜提一枚琴酒的子弹了
这间包厢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存在,被押送到这里的基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地下室那边才对。
慢条斯理地揭下那层面具的青年眨了两下跟赤司征臣色号差不多的眼睛,碍事的外套已经丢在了茶几上,他随手解开袖扣往上卷了几下衬衣的雪白袖口,动作并不迟疑地按住身前柜台上的第四个小花瓶,顺时针转了三圈。
就算来的是琴酒,在没有拷问的情况下,任他也不会知道水都楼的地下其实别有洞天呢,而不算巧的是,那月知道这里的存在。
毕竟水都楼的地下空间一开始会出现,也是因为他打算找一个可以给公安的人私下交流的地方,可以说,这里本来就是那月的私人财产,在他死后暂时被好友保管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