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祷,一位陨落音乐天才在狱中所作最后绝曲。
千百年前,它曾感化过牢狱中最穷凶极恶罪犯。
全场皆暗,唯有一束明亮光束从场地中央打下来,将浅蓝色西服姜离忧笼罩在其中。
他双眼微阖,明明没有表情,众人却从那张清艳面容上看出了慈悲,恍若世上最后神明在云端俯瞰人间,浅淡哀伤却让人感到深重悲戚。
曾经有一次,他在无人小教堂,在副社长要求下单独排练了这首曲子。
副社长听完沉默很久,问“从来没有听过曲子,这是你自己谱曲吗”
姜离忧答案却让他困惑。
“这是我窗前百灵送给我。”
一曲终了,全场寂静,恰来一阵风吹拂,众人只觉面上冰冷,下意识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早就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咦,我为什么哭了”
“呜呜,我想我妈了。”
“好难过啊明明这么好听曲子,为什么会让人这么难过”
“好像谈了一场无望但勇往直前恋爱。”
姜离忧神色恍惚,宛如看见了苍蓝色眼眸青年在阳光下澄澈笑靥。
轻微嘎呀一声
这个声音很细微,连站在舞台中央姜离忧都没有发觉,宁望瞳孔骤缩,视线凝固在舞台上方横栏上。
悬挂着大功率ed灯和舞台帷幕横栏本应该是全场最牢固建筑,此时却铁钉飞射,火花四溅,在观众台上一片尖叫声中砸向下方姜离忧。
千钧一发之际,有道人影豹子般敏捷地蹿上舞台,猛地将他扑倒。
轰隆巨响,烟尘弥漫,玻璃和尖叫一并飞溅。
“池修雨”
灯一灭,戏剧院陷入彻底黑暗,姜离忧看不清他人,但闻得见他身上味道,很能让人安心味道。
啪嗒、啪嗒。
漆黑中,有什么滚烫而腥气液体滴落在他额头和脸颊。
“池修雨。”姜离忧略显慌乱地摸了摸他,“你是不是流血了”
池修雨没吭声,姜离忧快要摸到他伤口,才被一把攥住手腕。
他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没有两样,只道“别乱摸。”
紧急备用照明灯终于打开,两人被循声赶来自愿者小队找到,同时也为池修雨找来了止血纱布。
姜离忧把他搀扶起来,池修雨压根不到需要人扶着地步,一抬眼看见了往这边跑来宁望,忽然人就虚弱了,一边揽着姜离忧腰,一边把大半边身体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姜离忧被突然增加重量压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悬才险险搀稳。
“忧哥,你没事吧”
亲生哥哥头破血流地站在一边,宁望视而不见,关切目光落在他身上,就差把“我俩有一腿”写在脸上。
姜离忧摇了摇头“没事。”
他目光在来往人群中搜索着,观众席上早就没有了荀念踪迹。
姜家父母满脸焦急地走过来,握住姜离忧手,姜离忧心下微动,下一秒却听姜母问道“小忧,看见你荀念哥哥了吗让他和我们坐在一起他不肯,刚才好混乱,现在找不见他人了你可要帮我们找一找呀”
姜离忧“”
原来还是为了荀念来。他们看不见自己满身狼狈,也不顾刚才差点将他砸中事故,满心满眼只有他们优秀养子。
如果是原主站在这里,还不知道有多心凉。姜离忧冷淡地甩开他们手,一指坠落横栏底下“我看见被压在下面了,找去吧。”
姜母当即哭叫出声,哭天抢地去扒横栏了。
骗人,荀念在哪里,他也在找。他怀疑横栏坠落事故和这瘪三脱不了干系,要把人揪出来秋后算账。
秋季晚会闹成这个样子,也没办法继续下去了,校方临时宣布解散,学生们抱怨着倒霉往外走时,却发现所有出口都被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