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怔了一下,下意识呢喃出口
“师兄”
但是他只发出了一点声音,就很快停住了口
楚俏只穿着里衣,像一只小猫一样钻在他怀里。
他累了,不知道一直照看了牧尤几个时辰。旁边都是散着的布条、水罐、和熄灭的火堆。
大概是一直想办法给牧尤降温,但是到最后是在太困了,就只得钻到牧尤怀里。
用给自己身体当牧尤的小冰块,平衡他的温度。也好获得一会儿的休息和安宁。
这个时候开口,楚俏醒来了估计会燥死。
牧尤在昏迷的时候,感受到过清清凉凉的修为自外界传来。透过他的背心,流转周身,疏通他的三脉五经,汇聚小腹。让他丹田内一片平和安定。
不用想,也知道做这些的人是谁。
他此时看着楚俏,自然也怔了怔,轻缓地略收紧了手臂。
楚俏的鼻尖上红红的,挂着晶莹的泪珠,看起来像是哭过。眼梢和眼睑也是红红的。
在自己昏迷的时候,他应该很着急吧。
牧尤下意识想到。
虽然他现在还是身上很烫,嗓音沙哑,眼皮沉重。但是不论怎么说,总算是有一点情形的神志了。
在火堆旁边,除了布条和陶瓷罐之外,还有几笔火柴人和一截烤黑了的树枝。
不知道楚俏拿这枯枝做了什么。牧尤目光扫过去,见地面上不少写写画画的痕迹,看也看不懂。
牧尤借着月光细细打量,好一会儿过后,忽然忍不住翘起唇角,闷闷地发笑了一下。
楚俏在画简笔画的春宫图。
抽象的小人,只可意会的姿势,没有点想象力着实很难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这一行没有带卷春宫图出来,是楚俏最大的失误之处。
他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应该捉摸着如果真的走到山穷水尽之时,那应该怎么办。
大概只有屈服了。
但一些什么姿势啊,相关基础知识啊总是要补一补的。不然到时候是赶鸭子上架,谁也不知道会弄成什么样。
看着眼前沉沉睡着、甚至嘴巴也不自主微微张开的少年。牧尤忍不住心里软和很多,浮起一种复杂的情愫
他又单纯,又可恶;又骄蛮,又天真。
牧尤想他既把碧落铃丢失的罪过丢到他身上;又在自己垂危的时候没有一走了之,留下来救他。
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思索着,牧尤目光又落在楚俏画的小人身上。两个小人,以各种方式缠绵在一处。注意到两个小人之间细微的差别。
牧尤眼光暗了暗
嗯师兄真是一个注意细节的人。
第二天醒来,楚俏敏感地觉察到牧尤身体没那么烫了。
他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抽出身来这样谁也不知道他曾经贴在牧尤怀里给他降温了。
但是实际上,在感受到怀里人动作的下一秒,牧尤就清醒过来了。
他看着楚俏小心翼翼,悄摸摸起身的动静,忍着笑意弯了一下唇角。然后又配合地闭上眼,假装仍睡着的样子。
没有戳穿。
楚俏穿好了衣服,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准备给牧尤再煮一些温水喂给少年喝,目光扫到篝火堆的时候,又脸皮一阵阵儿发烫
他昨晚真是信了系统的鬼话,才画这些东西
楚俏一面赶忙拿脚尖去擦,一面又在目光避不可及触碰到其内容的时候,耳朵尖儿直冒热意。
连薄薄软软的耳垂都变成粉红色了。
捉摸着楚俏应该把犯罪痕迹都毁的差不多,自己应该“可以醒来了”,牧尤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