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谭正林自以为计划完美时,一道清冽的嗓音神不知鬼不觉从他侧后飘来,
“谭正林,傅娆呢”
谭正林吓得回眸,正见刘桐带着四名锦衣卫立在树丛里。
那身火红的飞鱼服哪怕是在这层层密林里,也能令天地黯然失色。
刘桐眸光冷冽盯着谭正林,又问了一遍,“傅娆呢”
谭正林被他森寒的目光吓得缩了缩脖子,锦衣卫名声赫赫,他一四品太医院院正实在不敢得罪,他拖着那条伤腿,扶着树干战战兢兢起身,艰难地朝刘桐躬身,脑海里顷刻便有了主意,
“刘指挥使,我与李公子一行入山寻找大殿下,路遇蛇群和猛兽攻击,李公子独自应对猛兽,着我领着傅娆逃离”说到这里,他语气变得激烈,脸颊的皮肉也跟着翻抖,“可那傅娆何其歹毒,她居然陷害我,在我身上涂这等药粉,迫那猛兽攻击我,她自个儿逃了”
刘桐闻言眸眼眯起,目光落在谭正林手里那块布上,
怕刘桐不信,谭正林拖着伤腿挪步至他跟前,“指挥使,您瞧瞧,这上头还有粉末,不过这粉末两刻之内便会消失,指挥使,您得给下官作证啊”
他话未说完,却见刘桐将那块残布收起,塞入腰间,冷声问他,“此毒粉既是傅娆所洒,你何以晓得两刻内会消失”
谭正林嘴角一僵,旋即反应过来,苦着脸道“下官好歹是太医院院正,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嗯,言之有理,既然她要害你,为何不将毒粉洒至你身上,反倒是割下自己衣袍,给自己留下害人的证据”
谭正林听着觉得不对劲,这刘桐一向铁面无私,何以处处为傅娆说话。
“可是,指挥使大人,您瞧瞧,现在被黑熊咬的是我啊,我是被陷害的,那傅娆意图陷我于死地”
刘桐一边淡淡看着他,一边寻思。
谭正林这话说的没错,不管如何,表面上看谭正林是受害者,若真查起来,难保傅娆不会被指控,而且瞧这情形,还真有可能是谭正林想害傅娆反被傅娆所害,既是如此,他少不得替傅娆善后。
刘桐慢条斯理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
谭正林探头一瞧,见是一块御赐的玉令,正要恭维奉承几句,却见刘桐陡然将那玉令给震碎,旋即将破成两块的玉佩塞入谭正林口袋里。
谭正林愣愣地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嘴唇发抖,两眼发直,“不是,指挥使大人,您这是”
刘桐面如冰霜往后退一步,冷声喝道,“谭正林弄碎陛下圣令,乃是欺君罔上,来人,将他给我绑起来”
谭正林“”
锦衣卫可不是京师衙门的捕快,动作极其粗鲁蛮横,不给谭正林说话的机会,径直将他嘴巴堵起,利索把人给绑了,旋即往马背上一丢,一名锦衣卫上马带着谭正林离去。
刘桐神色幽幽望向林海深处,“给我搜,必须尽快找到傅姑娘。”
皇帝吩咐他保护傅娆,他早安排人暗中跟着傅娆,怎知被李勋一搅,不好跟的太近,出现蛇群后,那两名锦衣卫便将傅娆给跟丢了,二人不敢大意,一人向前寻人,一人回营报讯,刘桐得训亲自带兵来营救,怎知抓到了谭正林,却不见傅娆踪影。
只可惜,他带着人寻了整整一个时辰,将那片区域翻了个遍,也没寻到傅娆。
刘桐心中不妙,留下人继续搜山,他独自骑马朝皇帝行猎的方向奔去。
日暮西陲,斜阳隐去了云层之后,天际云团子积了一层又一层,眼看像是要下大雨。
刘桐终于在天色彻底暗下来时,找到了皇帝。
皇帝一身戎装,正领着一帮武将载着丰厚的猎物,沿着一片山路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