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内侍欲来掀傅娆的胳膊,怎料,骤然间,眼前银光一闪,二人被两枚银针给射中瞳仁,呜呼一声痛倒在地。
与此同时,傅娆手中最后一枚银针朝淑妃面门射去,淑妃恰恰身子一偏,那枚银针射到她耳下。
“啊”
她痛得尖叫一声,往后跌去,连带身后那名宫女双双跌落。
傅娆趁机躲至一侧墙角,气喘吁吁道,“淑妃已中毒,你们若不救她,一个时辰后她必死无疑。”
傅娆只得以此计唬住她们。
剩下的宫人果然面面相觑,傅娆乃名极一时的女医,她们不敢不信。
淑妃却是恼怒之至,将耳侧的银针给抽掉,指着傅娆目光淬毒似的咆哮,“别管我,把她给我打死,否则死的就是你们”
几名宫女犹豫一阵,相继劝了一番,耽搁了不少时辰,可最终还是被淑妃狰狞的模样给喝住,手忙脚乱,蜂拥朝傅娆涌来。
两个宫人同时扑上来拽住她的胳膊,她费劲甩开,一口酸水吐出,扶墙而立,她打小吃苦长大,身子一向康健,不曾想,怀了孕身子这般虚弱,眼下已是心有余而力不殆。
须臾,腹部涌上一股恶心,浑身软绵无力,如同枯叶般往地上栽去,她闭上了眼,脑海里闪过一个绝望的念头。
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一想起孩子要离她而去,心口终是坠坠的疼,疼的她眼眶涌上细密的泪,额尖虚汗纵横,与眼角溢出的泪珠儿,一同跌落尘埃,无声无息。
淑妃那恶魔一样的咆哮,依然在她耳边回荡,
“打死她,她不过是一医女,本宫今日以她行刺为名治她,便是陛下也寻不到错处”
傅娆讽刺地笑了笑,意识已渐渐模糊,任由宫女将她拖着往长凳滑去。
就在这时,一道洪钟之音破门而入,
“朕看谁敢动她”
紧接着后院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十几名黑甲侍卫鱼贯而入。
余光里,那道明黄的身影逆着光,踏着万道金芒阔步而入,
“娆娆”
在她眼前骤黑的那瞬,她被一强有力的手臂圈入怀中。
皇帝从未见过傅娆如此虚弱,像是匍匐在地上的枯叶,下一瞬便要被风掀走,那种后怕与恼怒在他心头交织,他手臂几乎是绷成长弓,小心翼翼将她抱在了怀里。
羽林卫迅速控制住所有宫人,唯剩下淑妃跌坐在地,茫然望着面前的一幕,瑟瑟发抖,她拽着裙角,紧慢紧慢往后瑟缩着。
她强自镇定下来,生涩地为自己辩说,
“陛下,陛下,是那傅娆今日借看诊之机,意图行刺臣妾,您瞧,臣妾这里被她插了一根银针”
语未罢,泪水盈睫,颤颤巍巍往皇帝的方向爬来,哭得梨花带雨道,
“陛下,臣妾一再听您的,不与她计较,怎知她却怀恨在心您不信,可以问臣妾身边的宫女,臣妾明明只是着了凉,她偏偏要说臣妾中毒,非要臣妾脱衣裳给她扎针”
皇帝并不曾瞧她,只是将傅娆额前散落的秀发给拨开,露出一张薄如蝉翼的脸,她眼神呆滞虚晃,怔忪着,不知落在何处,小嘴已是冻得又红又僵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仿佛是没了生气。
回想昨日,她眉眼鲜活,自信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