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待开口,却被吏部尚柳钦给扯了扯,示他闭嘴,
蒋南生满目担忧地望着皇后,心痛地闭了闭眼。
须臾,皇后才缓缓抬眸,眼底浮现些许狰狞的血色,“我本该有嫡子的我本该有的”
妪沉默一阵,颔首哽咽道,“,您本该会有孩子,只哪怕陛下幸您,您也会再有孩子”
“为什么”皇后骤然拔高声响,
妪抬眸迎视她阴戾的眼,“因为,珍妃娘娘生产前猜到您给她下毒,临产那一日您坐镇产房,她为了报仇,特拉着您说话,假装将孩子许给您教养,趁您注,将一味藏红花塞入您贴身携带的香囊,那香囊当年皇太后所赐,您珍爱之,一直留到如今”
皇后闻言眼眸霍然瞪大,立即将她腰间那香囊给扯了下来,这一个丁香色的香囊,做工算精致,却皇太后亲手所缝,只因皇太后曾在大报恩寺祈福,往里塞了一送子观音小象,说保佑她诞下嫡子。
皇后对嫡子的执念大过一切,以这么多年,佩戴在身,日夜须臾离,哪怕皇帝幸她,她也固执地将这枚香囊携带在身,仿佛给自无处安放的灵魂,寻找一慰藉之地。
皇后手忙脚乱去拆那香囊,却见妪疲惫地劝道,
“娘娘必拆了,您这么多年身子见好转,还说明问题么”
妪的话,几乎掐断了皇后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将她心志给击溃,她从椅滑下,捂着脸大哭起来。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当年那个形的男胎,驻守在她内心深处的魔念,十多年了,她曾一日忘却。
“陛下”她匍匐前拽着皇帝的衣角,泪痕交错,满目悲绝,
“陛下,我害了珍妃没错,可她也害了我呀,这么多年我身下沥沥止,倘若她,我身子或许早就养好,陛下也会肯留宿”
“那珍妃,她害得陛下御极十多年,曾有嫡子,那贱人的错”
她苦苦抱着皇帝的衣角哭诉,却见那高大伟岸的男人,冷冷将衣角抽离,眯眼寒笑,
“皇后,你终于承认,你害了珍妃”
皇后闻言哭声戛然而止,身子猛地僵住,眼惊骇骤然聚起,渐又如潮水褪去,只余绝望与颓然。
忽然,她将那香囊翻,哪里有什么藏红花,唯有当年她姑母为她请的观音小象。
“你们你们骗我”她捧着香囊,嘶声力竭,
对妪与皇帝默然的神色,皇后才醒悟,妪刚刚那番话,便为了引她打自招。
无凭无据,光凭一人指控,废后理由还够,除非她承认自杀人凶手,造那场宫廷浩劫的罪魁祸首
墙角的沙漏,谙世事的滑落。
太皇太后望了望殿外黑幽幽的天色,缓缓吁了一口浊。
这场戏,她做了前半局,没有万全的把握,想却被皇帝接手了后半局,轻而易举逼得皇后自认。
这帝王心呀,便她这位祖母也看透了。
那妪什么时候被他所收买入宫前,还入宫后
过这要了,要的,今夜废后已定局,她又如何在他手底下,替沈家捞到那皇后之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