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吃痛,忙双膝跪地“奴婢愚钝,还请太子妃示下。”
“一群蠢货,不知动动你们的猪脑子”陈宝筝眼露睥睨“除非看守那偏院的都是死娘撂爹的孤儿,或个个没有无妻无子,再不济也有个相好的吧随便绑一个不就得了”
“谢太子妃娘娘指教,奴婢晓得了。”侍女泥首。
陈宝筝坐正身子揽镜“去吧,快快办妥。若三日后还没个进展,都仔细着身上的皮。”
侍女后颈一缩,起身告退之际,又被唤停了下。
妆镜之前,陈宝筝一面印着唇纸,一面轻描淡写地提醒“捡那老的幼的绑。对男人来说妻妾没了可以再娶再纳,爹娘骨肉可不是那么容易能舍的。对了,最好一次绑两个,碰上锯嘴葫芦便先杀一个镇镇魂,自然什么都吐露出来了。”
侍女听得心里直打颤,应过便匆匆走了。
壁漏滴答,陈宝筝放下唇纸,正好亥时。
她松了松臂间的披帛,才想自凳上起身,陡然闻得殿外一声高亢得不像话的禀报“太子妃,太子殿下来了”
是胡飘飘的声音。
陈宝筝腾地站起身,跑到殿门口时,正好遇见太子跨进来,且面色是混着恼怒的不自然。
可数日未见,陈宝筝心中喜色太盛,于两步外停下步子,娇羞地红了脸“臣妾见过殿下。”
太子伸手搀起她,亲昵地端详片刻“数日不见,筝儿憔悴了些。”
酸楚与委屈齐齐涌起,潮意涌上陈宝筝的眼眶“殿下也知自己许久不来臣妾这里了臣妾还当殿下被什么野狐狸精勾了魂,再不待见臣妾了。”
一开口便是责怨与影射,太子眉心紧拧三分,顿生抽身离开之意,可想想陈沧那桩案子的转折,便还是将陈宝筝拉入怀中,耐着性子好生哄宠了一番。
哪怕他心心念念的,是昨夜还陪在身侧的温声软语,甚至于是守在殿外的那名女侍卫。
自那日起,太子接连两个晚上都留宿于陈宝筝殿中,然而便在第三日的晨早,太子被个急来的消息撼得立马翻身而起。
温存的余韵散了个精光,太子连大带都疏疏地系了系便离疾步离开,剩个陈宝筝揽被惶然。
而便在这日的午膳时分,被派跟进顺平侯府查探的侍女亦战战兢兢地跪到陈宝筝跟前,与她说了侯府中探来的消息。
同日相近时辰,沃檀才脱掉尚衣局送来试的婚服,整个人瘫了似地滚到躺椅上叫累。
“试个衣裳就跟快要了你命似的,看来这将军府邸真是把你给养出娇小姐的毛病来了。”田枝在旁剥着花生仁,难掩嫌弃。
沃檀勉强翻了个身,说话都有气无力“左一层右一层,加起来都快比我重了,你见过那么繁复的衣裳么还是三套,我抬手抬脚都感觉有几百回了,练两套剑也没那么累,你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才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再说了我是想坐着,谁让你把我弄来当丫鬟”田枝一屁股坐到那躺椅上,把沃檀朝里头挤了挤“你要不愿意就让我来,要能嫁去当王妃,三套算什么三百套老娘也乐意试”
二女正斗着嘴时,作侍卫打扮的涂玉玉急急跑进院子“姐妹们,陈沧被抓到大理寺去了”
他跑得上气难接下气,到近前便撑着膝盖喘了喘“完怂了完怂了,那姓陈的锒铛入狱,会不会牵扯到咱们六幺门啊”
“你还知道自己怂”田枝没好气地瞪过去,顺手砸了他几颗花生“一惊一乍做什么哭丧也没这么早。况且那陈沧是被九王爷弄进去的,六幺门要受牵扯,他这宝贝未婚妻也逃不脱,你急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