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沃檀只得饿着肚子跟了过去。
离得不远不近,足已够她打探出里头的事来了。
翻供的事证据确凿,五皇子也脆快认了,但皇后气不可抑,非要拉她共沉沦。
毕竟六幺门人为旧朝效力这事不假,如果能指认沃檀是六幺门人,那她难逃刑罚不说,势必也会连累景昭。
于是沃檀一出现在奉天殿,皇后便指着身边的宫嬷“六幺门人后足有印,印为一只黑眉柳莺,你去,脱了她的鞋给本宫仔细查”
“那王妃娘娘,老奴便得罪了”说话之间,宫嬷便到了沃檀跟前,欲要去揪她。
“慢着。”沃檀的话一出口,那殷切的宫嬷便被田枝格住手臂,不得动弹。
皇后见状,当即冷笑出声“怎么,心虚了不敢让人验身”
沃檀径直去了景昭身边,仰头问他“夫君,皇后娘娘硬说我是什么江湖中人我不敢抗娘娘的意,但如果最终查明是娘娘空口污蔑我,我是只能生受着,还是能得些安慰”
见妻子委屈扮得似模似样,景昭笑着触了触她的小臂,接着秉起手来,向在场的几位老臣一揖“景氏祖训上条条明规,几位应当比本王清楚。今皇后一意孤行,定要使人冒犯我妻,还请几位先给个说法。”
“这”老臣们目目相对,倒是皇后在旁咄咄有声“犯不着装神弄鬼。若当真是本宫污蔑于她,本宫愿、”
“娘娘”
几声慌急的喊声敲入耳边,是方才被皇后指了去押人的宫侍惶然回来“那什么柳花脸,他,他自己撞墙死了”
“什么”皇后切齿大骂“你们怎么办的差看个人都看不住”
见皇后失态,沃檀弯着眼睛笑了笑,撒开景昭袖子“算了,我这会子乏得很,也不想在这待太久。不是要看我脚后跟么来吧。”
她突然这样好说话,皇后自然也不可能放过,甚至多指了几名宫人跟着过去。
等到了偏殿,沃檀利落地脱了鞋袜,把脚后跟,甚至整条小腿都露了给人看。
在场所有人都瞧得真真切切,她那两条腿上光滑莹白,并没有什么印记。
而这样的结果传到奉天殿中,皇后身子轻晃,不可置信之下竟然往宫嬷脸上挥了一巴掌“瞎了你的狗眼定是你这老货没有看清楚待本宫亲自去瞧”
一国之母这般声嘶力竭,当真失态至极。
“母后。”御座之下,沉默良久的五皇子终于出了声。
似乎醒自一场漫长的梦,他声音低疲,满脸灰败“母后休要再攀扯了,儿臣已认罪,甘伏国法。”
“闭嘴”皇后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五皇子一眼“你又胡说个什么劲明明这当中尚有许多蹊跷可查”她回身便指向景昭“比如为何他一回来,陛下便摔瘫了身子本宫不信这里头查不出猫腻来”
“铮”
利刃出鞘的声音响起,余鸣震出片片慌乱。是五皇子突然拔了旁边一名侍卫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若母后还要蛮缠,儿臣便用这刀,了却这条命”
早在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他便知自己逃不过了。而回过神来,却见他的母后却还在发了疯似的乱咬。
蹊跷么若要论蹊跷,这份蹊跷往谁身上安,都可。恐怕再查下去,落到他们身上的新罪名,远不止父皇的瘫症。
是他鬼迷神遣,一时歪了心窍。
依附得太久,便以为自己当真有那份本领,可以控制得了一切。却忘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