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这么快就有人来了,”季山青忽然笑了一声,“偏偏光源都被打碎了,现在连我也没法恢复光源了你的运气真不好啊。”
林三酒一声没出。迅叫出了能力打磨剂攥紧在了手里;银光像碎片水流一般从她的指缝间泻了出来,又被遮住了大半这一下,镜空间里的浓黑褪成了灰蒙蒙的一片,却又不至于太明亮而叫季山青有机可趁。
正是在这一片昏暗迷蒙的光芒里,从左前方的一块镜子里,猛然扑出了一个人影。
林三酒一惊,急退了几步,将骨翼死死地收紧在了后背上,右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高能粒子震荡切割刀。
说是“人”影吧,其实都有点儿过奖了。
此刻站在镜子前、刚刚直立起身子的人。看起来更像是一块巨大的绿果冻那种颤颤巍巍、滑滑溜溜、“皮肤”表面映起了点点反光的样子,叫他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人,连内脏都像是隐隐约约的果冻内陷儿;若不是这一坨大果冻最上方顶着一团黑头,林三酒大概还会以为出来的是个什么镜屋里的怪物。
果冻“咕叽”一声站稳了身子。似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随即出了有些懊恼的一声,浑身颤了几下。
季山青所给出的“礼包指示灯”,当然不会考虑要走哪一个模样正常的镜子;这些进化者们想来一心为了找到礼包,也急迫得顾不得了。
林三酒刚刚想到这儿,只见从身周又几面镜子里接二连三地跌出了人影来似乎是没有想到一出来竟然就落进了一片昏暗里。几人站稳了脚以后,都谨慎地没有动,狐疑地打量着彼此。
才这么一会儿功夫,这处镜屋里加上林三酒就有五个人了;除了最引人注意的果冻之外,另外几人的体形被扭曲倒不太厉害;唯有一个头部被拉成了订书机形状的人,穿着一身厚甲,已经辨认不出性别年纪了。
“礼包在哪儿”
一个鹰钩鼻子的老头先张了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推开了一扇缺乏润滑的旧木门。从堆积着的松弛眼皮下方,他迅瞥了一圈镜空间里的众人,随即又低低地、不容置疑地问道“谁是第一个来的”
一时间没有人应声一个身材细长、也看不出这是不是她原本模样的年轻女人,一脸赤裸裸的敌意是如此露骨,看起来仿佛随时都准备好了动手。
林三酒抿起嘴,表情一动未动。早在几人纷纷进入这间镜屋的时候,她就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无数个季山青已经消失不见了。
在后来人的眼里看起来,这间镜屋里大概只有她一个吧。
见无人应声,老头冷笑了一声,目光像刀子似的一一从每一个人的身上剐了过去;他直直的目光毫不顾忌、丝毫没有遮掩,顿时叫那年轻女人皱起了眉头。只是在场的人可以称得上是各怀心思,即使这老头态度嚣张,气氛也一时凝住了。谁都没有作声。
在心里又数了五秒,人偶师仍然没有现身。
就在林三酒暗暗有些沉不住气了的时候,老头儿又说话了。
这一次他的目标非常明确,正是那个颤颤巍巍的绿果冻“我问你。你来的时候,这个女人是不是已经在这里了”
林三酒顿时暗暗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