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了找错地方的可能性,既然确信据点就在这里,就这么灰溜溜地跑掉是不可能的。
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在潜伏起来观望了一会儿之后,飞坦最终决定摸进去看看。
悄无声息地翻过栅栏,在灌木投下的阴影里摸到别墅门外,他刚准备在墙壁上借力、跳到三楼窗台处,从那里撬开窗户进去,突然听见后院传来了清晰的入水声。
飞坦当机立断,放弃了先前的打算,朝声源处赶去。
他潜伏在暗处默默窥伺,等待着布局的罪魁祸首按捺不住露面。
先前一头扎入游泳池中的家伙半晌没有动静,碧波荡漾的水面上浮出一连串清晰的气泡。
就在飞坦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淹死了的时候,伴随着“哗啦”的水声,一个湿漉漉的脑袋从水里冒了出来,像鲸鱼一样吐出一道小小的喷泉,天女散花般洒落在水面上。
飞坦定睛一看,因为那张熟悉的面孔而短暂失声,花了几秒钟来迫使自己接受现实。
“芬克斯。”
他解除了绝,从阴影之中走出来,但并没有完全放下防备。
“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哦,你是说这个啊。”
醉醺醺的芬克斯在游泳池里开始狗刨,游到岸边抓住扶梯之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终于清醒了一点。
“你见过新人了吗其实也说不上新人,是以前打过交道的家伙。具体细节我不清楚,不过看团长的意思,应该是那家伙的念能力。”
秃眉毛青年又低头看了看清澈见底的泳池,虽然嘴上称不上客气,但是身体却诚恳地表示相当满意。
“真是方便的能力,怪不得团长那么重视。可恶,要是我也”
飞坦没有继续听这个喝醉的家伙逼逼赖赖,转身走向了前门。
既然是同伴的能力造出的别墅,自然就不用小心谨慎地从三楼窗户翻进去打探敌情。他推开虚掩着的别墅正门,明亮的灯光从门扉后面倾泻出来,让飞坦微微眯起了眼睛。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光芒四溢,大厅中似乎正在举办一场豪华的宴会,各式食物应有尽有。
落地窗边摆着一座高高的香槟塔,金黄色的酒液顺着高脚杯的弧度流淌下来,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的痕迹。空气之中弥漫着掺和有水果味道的酒气、绵柔的甜品的香气、以及小麦和肉制品烘焙过后的味道,让人不自觉醺醺然起来。
窝金正拿着酒瓶豪饮,对面的信长姿态稍微矜持一些,不过显然也喝了不少,正盘腿坐在地上,周围是一地空空如也的酒瓶酒杯;玛奇和派克一人举着一杯香槟,正在长桌旁聊着些什么,不时从近在咫尺的餐盘中拿一两块小点心慢慢品尝;而其他的团员,侠客、富兰克林、库哔、剥落裂夫,三三两两散落在周围,姿态也极为放松。
他没有理会侠客的热情招呼,视线在大厅中逡巡着。
“你在找谁”
派克把剩余的香槟一饮而尽,将空杯子随手丢开。走向香槟塔取下新的一杯之前,她看了与周遭气氛格格不入的飞坦一眼,给出了简单的提示。
“新人在二楼,他嫌这里太吵了。”
飞坦轻轻嗤了一声,低声道了声谢,走上了通往二楼的螺旋楼梯。
逐渐远离噪声的源头,一级级迈上台阶之后,周遭果然安静了许多。
和一楼大厅的灯火通明不同,二楼并没有开灯。
等到眼睛适应了逐渐昏暗下来的环境,飞坦借着窗玻璃中透射出来微薄月光打量四周,轻易发现了陌生人的存在。
少年单薄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被夜色勾勒出一道模糊的剪影。
月光在轮廓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色,那头白发似乎闪着柔和的光。也许是察觉了飞坦的到来,原本正出神地凝视着窗外夜景的少年转过身来,睫毛微微颤动,宝石般瞳孔蕴着星星点点的冷光,在黑暗中漫无目的地游移着。
“是库洛洛吗”
他轻声说,“时间快要到了。看样子,今天晚上是来不及和所有人见面了。”
飞坦打量着那张精致如同人偶的面庞,从阴影之中缓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