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从未看见过那人,多日相处,他也知那人的温柔是浸透在骨子里的。
脚底似乎踩到了一处泥泞,白竺蓦然慌乱了一下,可仍然止不住那一处的打滑,连人一起跌落在了泥泞之中。
白竺从地上爬起,一道道的雨痕顺着他的面颊划下,他摸着地面,未曾去管那躺在地上的人,而是摸着地上的草叶辨别着方向,在确定方向以后,他才去寻对方的身体,在泥泞之中将对方重新扶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向了自己的屋子,满身的狼狈。
人被放在了椅子上,白竺已经冷的浑身颤抖不已了。
他想要去拿布擦过身上的雨水,却碰到了满身的泥泞。
这是他雨后出行他最怕的一件事情,衣衫难洗难干,一旦跌倒在其中伤了何处,能爬起来还好,若是爬不起来,就只能在其中等死。
白竺洗干净了手,勉强换下了衣衫,擦拭着浑身的水渍,浑身忽冷忽热的时候觉得恐怕又要生上一场病。
他摸索着擦拭着那被他带回来的人头上的湿发,摸到伤口位置时剪碎了之间扎住的,重新捣了药帮他包扎,然后取过了药罐开始煎药。
药味泛滥,白竺在灶上给自己煮着葱姜水勉强驱了寒,药汁倒出,试探着温度摸索着给那人灌着。
呛的咳嗽的声音不断传来,可药汁到底灌了下去。
沈醇能够看到他们二人之间隐隐牵着的红线,非是正红,而是隐隐发黑。
给那人喂过了药,白竺裹着被子蜷缩在了床上。
夜雨纷飞,谷中再度恢复了安静。
男人是被屋外的鸟雀叫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睛抬头看去,脖颈处却蓦然扭了一下,酸痛异常。
他嘶了一声看向了此时自己的状况,发现自己就坐在一个椅子上待了一夜,身上的衣服潮湿寒凉,明显未被换过,腰腹上的伤口倒是被包扎了,只是轻动便觉得疼痛不已,身上有些滚烫。
他轻轻挪动着,打量着这简陋的木屋开口道“来人,有没有人”
对面的床上被子轻动,男人才发现那处是躺了一人的。
白竺闻声起身,即便昨夜喝了祛寒的,头脑仍然有些许昏沉的感觉,蓦然被吵醒,情绪不怎么好,直接开口道“吵什么”
男人闻声抬头,在看到那墨发散落,脸颊微红的人时微怔,想到了昏迷前看到的景象,本以为只是病到了迷糊,却不想竟是真人,他再开口时已然变得有礼了许多“你是这里的主人”
白竺摸索着鞋子下床,披上了外衣,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伤势如何”
他态度颇冷,男人开口道“脖颈不适,伤口颇痛。”
“脖子可能是滚落悬崖时砸的。”白竺走到了他的跟前,取出了药枕道,“手。”
男人将手搭了上去,白竺的手指搭了上去探着他的脉“还需服药,伤口处的药也需更换。”
男人看着他的眼睛,从其中没有察觉出什么焦距的时候问道“你看不见么”
如此美人竟是盲眼之人,真是白璧微瑕,着实可惜。
“与你何关”白竺收回了手道。
他将药罐取来,将药材一一放入了其中,若非行动略有滞涩,很难看出是眼盲之人。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男人问道。
白竺捏着药材的手一顿“我是这幽谷的谷主。”
“在下名魏舒。”男人说道,“谷主擅药”
“你若不信,可以不用。”白竺将药罐推到了他的面前道,“三碗水煎成一碗,火不要太大。”
魏舒见他的举动有些诧异“在下来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