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荆棘并不贪婪,它在得到养分后迅速开枝散叶,细细的藤蔓像绿色的小蛇一样在树叶之间游动着,犹如被灵巧的裁缝引导的缝衣针般将整片平台整合到一起。这个工作大概花了起司六百次心跳的时间,在他开始咬着自己的嘴唇强迫自己坚持的时候,荆棘停止了蠕动。法师长出一口气,可那片平台在失去他的控制后自然的顺着水流开始漂荡。
“等等”起司顾不得精神上的疲劳,他可不能让好不容易做好的浮台就这么离开。于是法师拼尽全力站了起来,助跑几步纵身一跃,他的双脚准确的踩中了浮台的中央,但随之而来的柔软下陷感让他知道自己之前的设想太过于一厢情愿了。这些树叶即使被藤蔓编织起来,还是不足以支撑他的重量。
“该死”闭眼等待着河水将自已淹没的起司只来的及说出这句话就栽进了树叶的包裹里。可过了几秒之后,想象中的冰冷和潮湿感并没有出现。我是说,虽然河水的温度透过树叶传了过来,但还不是那么寒冷。迷茫的法师从树叶中爬了起来,他看到浮台确实已经到了沉没的边缘,可是在河水却没有从树叶的缝隙中涌上来,这是怎么回事
“嘻嘻嘻”纯粹欢愉的笑声解答了起司的疑惑。只有在魔法的视野里才能看到的小家伙们在法师的树叶造物边起舞,它们显然很喜欢这个奇特的东西。起司认的它们,自然的妖精,同时随着一股难以言明的熟悉感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你们,是我和米戈上次在龙血溪源头见到的妖精”回答他的是另一阵欢乐的笑声。有妖精在你很难保持悲伤的心境,光是看着这些存在就足以让重症中的忘记他的苦难。头疼,更加减弱了。
法师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变身术,这种魔法对于不熟悉它的人来说太过于危险,鲁莽的使用它往往会带来两个糟糕的后果。
其一就是变形术在变形的过程中因为意外而暂停,这种暂停有可能来自外部干扰,比如一颗恰好击中颌骨的石子,又或者是敌人的偷袭。这会让施法者的变形戛然而止,他们会变成半人半兽的畸形。但是和狼行者这种可以在狼形和人形间任意调整变化比例的物种不同,中断变形术的受害者往往会因为变形部分与人类部分的组织不匹配而产生各种问题,轻者会丧失变形的肢体,重者则可能引发器官衰竭而死亡。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种情况并不是只会因为意外发生,一些半桶水的施法者会迫不及待的尝试他们不了解的法术,这让他们总是忽略变形术的顺序,过早的变化了自己还在念咒的喉咙或者头部。这无异于自己中断了变形术的施法,而且结果往往致命。
如果说施展变形术的第一种坏结局已经足够恐怖,那么真正让大部分人,包括起司在内对这种法术避之不及的原因是它可能造成的第二种效果,遗忘。这里的遗忘并不是说在变形过程中施法者会忘东西,而是指过于完美的变形会让受术之人全然变成魔法制定的形态,连同他们的大脑和思想一起。众所周知,人类的思绪可不是飞鸟的脑袋或者鱼类的大脑可以承担的东西,他们会快速失忆,感到迷茫,丧失语言能力,最后彻底变成他们变成的东西。
根据灰塔之主撰写的法术书来看,只要第二种情形发生三个月以上,被变形的生物就再也无法解除变形,而解咒拖得时间越久,解除法术后受术人丧失的人类特性越多。那些被残忍的巫师当成试验品的凡人,多数是从监狱里得到的死刑犯,在被变成青蛙一个月后重新恢复人身,但还保留着想要捕食苍蝇的习惯,他们也总是声称自己的舌头比看上去长的多,而且具有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