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青回来后越想心里越不舒坦,既惦记着婆婆真提出轮班,又生气小叔子一家的小气作为。
听见门响,看见自家男人进来,忙坐起来噼里啪啦就把小叔子家骂了一顿,最后道“老二家那个小丫头片子也是,娇气的跟什么似的,这样的孩子要是在我身边,我早一脚踹出去了。”
骆常胜盯着刘美青,慢慢从她乱糟糟的言语中梳理着家里的矛盾,听她骂完才不急不缓地问“你回家都干啥了,好好地回去看麦地咋把一大家子都得罪了”
“怨我你怨我”刘美青气冲冲的道“我能干啥你倒是说说他奶要干啥,好好的让我掏钱给老二家那小丫头片子买零嘴儿吃,那小丫头片子有那个福气吃我买的零嘴儿吗就不怕噎死。”
“行了,多大点事,跟个孩子置气。”骆常胜撵她,“让让,我睡个午觉。”
“睡睡睡,就知道睡,你弟弟家那闺女就是个扫把星,要不然咱老三今年得四岁了吧”刘美青去推自家男人,带着哭腔提起旧事,“你说,咋一查出文霞怀孕,我就打个出溜把咱老三摔没了还不都是她方的咱都六个月了,是个带把的,你不心疼啊”
“那孩子跟咱没缘分。”骆常胜皱着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也别老提这件事,不是叫老二家心里不得劲嘛。”
刘美青撇撇嘴“人家才没有不得劲,人家日子过的滋着呢,天天割肉吃。”说到这里她一愣,“你说老二出去转,他上哪转肯定挣钱了吧要不整斤整斤的往家割肉。我去打听,老二那个媳妇心眼子贼得很,一个字也不往外透露。问娘,娘说她也不知道。”
骆常胜扑棱坐了起来“老二家真的天天割肉吃他欠着那么多饥荒咋还能天天吃肉,不怕人家笑话他”
刘美青皱眉道“反正娘说最近这个把月,菜里三天两头有肉。你说他到底干啥呢肯定挣钱了”说着一顿,恍然的看着自家男人,猜测道,“老二家到底欠没欠饥荒他那房子真是自己借钱盖的不能是你娘偷偷贴补了吧”
“不能不能,我比他大那么多岁,家里的事我比他知道得多,你别想有的没的,回头我找机会问问。”骆常胜又躺了回去,两手叠在脑后枕着,自信地说。
家里的事他门清着呢。
不过,老二真找了挣钱的门路
刘美青想想也是,婆婆对他家咋样她也知道,应该是自己想多了,不过转眼又想起菜的事,阴阳怪气地道“对了,你那个弟弟真不是我说他,嫌咱吃他的菜,说以后不让娘往咱这儿送了,人家要留着卖钱,要指着那块自留地发家致富呢,盖大洋楼,开小鳖车。”
骆常胜忽略掉后头夸张的部分,过滤出老二嫌他们吃菜的事,一瞪眼“他真这么说”作势就要起来冲回家,不悦地道,“跟谁学的这些毛病吃他点菜还上脸子,看我不回去抽他。”
“可不是,当娘的面说得。”刘美青见状,觉得底气足了些,“我猜着你弟弟没啥毛病,应该是文霞在里头挑唆。”
“个没出息的,听个娘们叨叨。”骆常胜皱着眉算计,“城里菜贵,他要真计较上了,要不咱家自留地就收回来自己种算了。”
刘美青一听就浑身炸毛,厉声道“你回去种啊”
她本来就怕回去,正不安的很,再听自家男人这么说,好悬没跳起来。
骆常胜没好气的呵斥一句“你吵啥吵让老二种,我们买种子,他在家捎带手给咱照应照应,等我过两天回去一趟,跟他说。”
“那”刘美青就开始琢磨老二家要是光吃她家的菜怎么办,到时得说清楚,她也得算算菜种子大约能长多少斤菜。
还有一个问题,她推推自家男人,犹犹豫豫地道,“那可不能往小李庄送,咱自己实在吃不完就拿来县城卖,赚一分是一分。”
“行行行,你快闭嘴吧,我睡会儿。”骆常胜不耐烦的说完,想想又叮嘱一句,“还有,以后不兴惹娘不高兴,要不然我真抽你。”
刘美青气得一噎,但她也真怕自家男人的巴掌,没好气地说了句“睡你的吧”就坐在旁边开始计划自留地收回来种点啥菜了。
至于轮班问题,应该成不了,自家男人估计也不让。等让他回去说说老二,老二能不听他大哥的
骆常胜闭着眼却睡不着了,一直在琢磨老二到底啥意思,娘咋态度变了呢
一直以来娘就偏心他,是他多年努力的结果,他也愿意在讨好娘这件事上费心。他跟老二不同,老二是爹亲生的,他是娘带进骆家的,娘如果不偏着他,他再压不住老二,将来家产哪能有他的份
至于他那个亲爹家,之前偷着去看过,可比骆家穷多了,亲爹是个赌棍酒鬼,多少钱都填不满。骆常胜怕那边沾上他,悄无声地就回来了,还是稳稳的守好骆家这个身份,好歹继父对他还不错,连工作都没给亲儿子,而是给了他,可能也是怕左邻右舍说话不好听,怕说他对继子不好,为了面子只能委屈了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