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立春脑门上火辣辣的疼,又疼又觉得臊得慌,气哭了。
骆常胜则脑子里轰轰地响,热血顶脑门的冲动告诉他,索性直接撕破脸,这辈子不来往了。
他娘不是觉得骆常庆好吗就让她跟着小儿子过吧,看看将来能好到哪里去。
一个今天有明天说不定就没了的个体户,挣两个臭钱了不起了,蹦跶吧,看他能蹦跶几天。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哪个单位想往上爬,人家都得考核打分。哪怕想转业转到大单位去,人家也会调查。
他不能闹裂了。
矿上的岗位确保不住了,丢就丢了吧,但骆常庆想接也不能叫他接的那么痛快。
他尽量忍着不去摸脑袋上被抽的火辣辣的地方,维持着长子的架子,看向骆常庆和骆立春,下意识的就想先摆出就我不是亲的这种遗憾与难过的情绪,但在注意到骆常庆嘴角的讥讽时,一激灵,表情没成形,干巴巴地道“你俩都是咱爹的孩子,咱爹的岗位你俩都有资格接”
让这俩亲的去扯吧。
看骆家帮谁
骆立春一怔,她还有份对啊,没有规定儿子能接,闺女就不能接啊。
她还比骆常庆大呢。
骆常庆笑着看了骆常胜一眼,转头看向冯亮“姐夫”
“我们没那个心思,这岗位是你的,我们不争。”冯亮赶紧道,“我电工干挺好,你姐也没空上班,我们不要。”
握在膝盖上的手松了紧,紧了松。
草他娘的,能没那个心思吗城里工人谁不想当啊
听说工人工资又上调了
但他现在只想离开丈母娘家。
小舅子太可怕了,他都怕骆常庆再掏出一张纸来,上头写着他会说啥。
骆立春下意识反驳“凭啥啊你不要叫小姗要,让她退学不是正好吗”
骆德康也皱眉,他能看出来骆常胜是故意的,想挑拨骆立春姐弟俩自己斗。
但那个朝巴确实开始直眉瞪眼了。
廖春华低头开始找笤帚疙瘩,骆立春赶紧站起来往外跑,尖声道“娘,不能太偏心了。都是一个爹,我凭啥不能争啊”
骆常庆冷笑“本来我也没打算要,不过有人挑拨,有人上当,上当不说还打算让小姗退学那这岗位就按咱爹当初说的吧。”
骆常胜脸一变,不悦地道“常庆你啥意思我那话说得不对么闺女儿子都有顶替权啊,总不能你姐嫁人了就不能顶替了吧”
骆常庆懒得跟他掰扯,看向骆德康“大爷,当初我爹咋说的”
他不重男轻女,但他爹的思想跟村里大部分人的思想相同,就是闺女一出嫁就是人家的了,落闺女手里,就是落到了她婆家人手里,以小春的脑子她也守不住,所以骆立春没有顶替的份。
脸上非要挨一巴掌,那就打吧
骆德康说完,骆立春就气哭了,嚷嚷着凭什么啊。
但谁跟她论凭什么呢没人跟她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