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琢下意识把被子拉高,将脸藏起来,回避“睡吧,我困了。”
逢喜皱了皱眉,萧凤娇就像是一个小鹌鹑,她贴上去,轻轻在他耳朵里吹气“那好吧,晚安,我喜欢你,这一刻比上一刻更喜欢你。”
萧琢睡不着了,他拉住逢喜,坐起来,“你突然跑来对我说这些话做什么”
“诶,你终于肯理人了”逢喜顿了顿,拨了拨面前的碎发,才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也很喜欢你,并且越来越喜欢你,所以你不用为自己的心意被我发现了而害羞。”
她纤细的指尖在他胸口处轻轻点了点,那一小处地方就如燎原的烈火,轰的一下将他点燃起来,他眼睛里都是细碎的光,然后望着逢喜。
萧琢的喉结动了动“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喜欢我,还是因为喜欢而喜欢。”
这话说得迷糊,他自己回过头来都觉得很绕开。
逢喜却很能明白他那点小心思,郑重解释“是先喜欢你,然后发现你喜欢我的时候是那么可爱,所以变得越来越喜欢你。”
她和萧琢这段关系里,终究是萧琢付出的更多,因为爱情这种东西总是会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付出。
现在逢喜也喜欢萧琢,所以也想照顾他,为他做点什么,也见不得他把自己闷在房间里。
她这么坦然,萧琢心里更起了波澜,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着被子,艰难地酝酿了半刻,最终才磕磕绊绊说“我很喜欢你,很久之前就喜欢了。”
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他的身体一下子便放松了,如同决堤的潮水一样痛快。
好像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爱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那些无所谓的矜持就好像一块完全没有作用的遮羞布,他已经被人看光了,还要执拗地将布挡在脸上,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逢喜笑嘻嘻地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我都知道啦,我也会越来越爱你的你昨天还把我刮破的袖子缝了呢,缝得超级好”
萧琢从鼻腔里发出一阵轻哼“那是慈父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逢喜拳头硬了硬,勉强不跟他计较。
“睡吧,你不是说明天要去看你哥吗”
从萧慎被圈禁至别院到今日,已经过去四天了,这四天里整个洛阳上下都忙得如一团乱麻,终于尘埃落定。
好不容易歇了半天,今夜洛阳众人恐怕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朝中部分大人是睡不着的。
城中一座院子挂着灯笼,白色的、纤薄的油纸,在冷风下显得格外萧瑟。
不多半刻,李相穿着一件青绿色半旧的褂子进来。
众臣纷纷起身,向他拱手,这些多半都是李相旧交,心腹之臣。
一人急不可耐道“相爷,陛下驾崩一事许是有蹊跷,陛下在围场才出事,太子与皇后便将洛阳封锁了。”
李相佝偻着腰,示意大家都坐,像是带着风箱一样咳嗽了两声“若是诸位大人怀疑圣上驾崩与太子有关,为何早不发声”
众人哑声,李相捋着胡子淡声道“我与诸位都是一样的,大可不必试探。”
萧慎近半年频频动作打压旧臣,在座的恐怕早就对他生了怨怼。
他冲着皇宫处遥遥一拱手“太子乃皇室首宗,中宫嫡出,圣上驾崩,太子当仁不让。”
众臣皆是松了一口气,纷纷附和“新帝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