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世间待女子向来严苛,嫁人成家,若觅得良人尚好,若嫁了那薄幸之人,就是活生生地跳进了火坑,还不若跟在她身边,叫人不敬也畏。
自母妃去世后,这世上也就盼秋一人敢和她呛声,哪怕皇兄都对她百依百顺,陈媛心中憋闷,瞪了她一眼
“我瞧你闲得慌,就你亲自跑一趟,去太尉府让霍余来见我”
盼秋没立刻就应下,反而好奇
“公主见他作甚”
陈媛顿了下,才心虚地说“前段时间,霍余派人送了样东西来府上,我最近寻了许久,多没有寻到,才想起,那日似乎送了个锦盒去陆府。”
盼秋顿时明了她话中含义,错愕
“公主将霍大人送您的东西,送给了陆公子”
陈媛很不自在。
若不然她怎么会想着离开长安一段时间
她根本不知那盒中是何物,这之后若遇到霍余或者陆含清,其不皆是尴尬
被盼秋的视线盯着,陈媛头疼地解释
“我那日根本懒得费心思,瞧见手边有一盒子,就顺手让人送了过去”
盼秋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霍余来得很快,快到陈媛还未想好要如何开口,他就到了公主府。
陈媛给了盼秋一个视线,盼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霍余先是眸色黯淡,待视线落在梳妆台时,顿时脸色生出些许古怪。
许是他太过平静,让一直不自在背对着他的陈媛生了不解,才转过头看向他“你怎么不说话”
陈媛轻咳了声,欲要推卸责任反将一军
“那日若非你杵在那里,我也不会将陆含清扔下,事后还要做样子道歉,也不会送错了东西。”
霍余堪堪打断陈媛的话,稍有迟疑地说
“可我送公主的桃木梳就在梳妆台上。”
陈媛一愣“什么”
她怔怔地将视线落在梳妆台上,她一直对这些东西很不在意,所以,连日常用的梳子换了都不知晓。
陈媛和霍余对视了一眼,对于这个乌龙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霍余觉得她至少能想起自己送过她东西,已经令他心满意足,况且梳子她一直在用,并没有浪费他一番心意。
而且,梳子自有结发意。
若陈媛一开始就知晓他送了什么,未必会用,这种误会反而对他有益,霍余当然不会说什么。
陈媛看了盼秋一眼,茫然“那给陆含清送的是什么”
盼秋轻拧细眉,苦苦思索半晌,装在锦盒中莫非是
“年前圣上给公主送了一盒玛瑙珠子,其颗粒较小,公主吩咐将这些珠子穿着珠串,之前送来一串样品,被公主随手把玩,就放在了一旁,难不成公主送去的就是这个”
陈媛神情有些错愕“只是一条玛瑙珠串”
怪不得陈媛如此,虽说陈儋会送进府中的玛瑙珠必然价值不菲,但以陆含清的身份,一条珠串可真拿不出手
一时间,陈媛和盼秋等人有些面面相觑,盼秋安慰道
“陆府一直没有消息,许是很喜欢那条玛瑙珠串。”
不管陆含清是否真的喜欢,事已至此,她们也只能当陆含清喜欢。
陈媛无力抚额,她将一心皆放在了珠串上,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霍余眼中闪过一抹讶然。
他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可是珊瑚色的玛瑙珠串”
陈媛觑了他一眼“你见过”
霍余随意寻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在皇宫中见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