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都不安分。
温以瑾眼前看不见,扶着殷玄夜的手臂,一步步往外走去,走路步伐稳当,到门槛时,殷玄夜便提醒他一二。
两人走路的速度很慢,耐心不怎么样的殷玄夜却没有一点催促。
人的眼睛看不见,会缺乏安全感,温以瑾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殷玄夜的声音和手臂上,跟随着他,对他很是信任。
殷玄夜走在他身旁,时不时会转头看他一眼。
穿过长廊,一路上有丫鬟小厮行礼,每每听到声音,温以瑾便会侧头颔首,两人到了大门口,管家也跟了出来,温以瑾交代了他一些事,他这一去,不在宫内待上好几天,殷玄夜怕是不会让他回来。
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就都得靠着管家了。
末了,他想起后院还养着一只橘猫,让管家不必拘束它,它伤好后,要离开便随它去了。
“王爷何时回来”管家问,“可要带上冬青”
“宫中自有人伺候摄政王。”殷玄夜在一旁道。
“啊。”管家道,“陛下有所不知,冬青这两年跟随王爷身边,王爷用惯了,奴才怕换了人,王爷不习惯。”
“有孤在,不会不习惯。”殷玄夜说。
这话,落在旁人耳朵里,多少有些暧昧,引人遐想,管家就不再多说了。
“上车吧。”殷玄夜跳上马车,伸手扶温以瑾。
入夜的宫中很安静,巡逻侍卫在宫中行走,回廊下穿着蓝色长袍的太监端着药,匆匆从廊下走过时,正巧碰见巡逻侍卫。
“禄喜公公,这么晚了,还熬了药”
禄喜只笑着点点头,他走过去后,那侍卫身旁的同伴才杵了杵他,笑道“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今夜那摄政王又在宫中留宿了。”
“嚯,这陛下和摄政王,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这哪是我们这些人能揣测的,走吧走吧,继续巡逻去,今夜能早些换班,还能喝喝小酒。”
禄喜走到了寝宫前,推门而入,“陛下,药都熬好了。”
他进到里面,方才察觉出气氛有点不对劲。
明黄烛火摇曳,房内两人,一人蒙着眼坐在桌边,一人站在一侧,面色不愉,见他进来,殷玄夜抬手摆了摆,让他把药放在桌上。
禄喜放下药,有眼力劲的退了出去。
“先喝药吧。”殷玄夜拿起药碗,勺子搅拌了一下,药还在往上冒着热气。
温以瑾伸手去接。
“做什么”殷玄夜问他。
温以瑾“喝药。”
“孤喂你。”
“臣自己可以。”
“可以可以,你什么都可以。”殷玄夜忍不住道,“你都可以了,还要孤作甚”
温以瑾挑了下眉头“陛下这又生的哪门子气”
“你便不能不能听话些吗孤说喂你,你乖乖喝药便是。”
温以瑾无奈道“一口一口喝药苦,不如一口气喝完。”
“哦。”
“陛下能把药给臣了吗”
也不知今夜殷玄夜是怎么的,突如其来兴起的想要伺候他沐浴,说他看不见,需要人伺候着,怕那些个下人伺候不好。
温以瑾哪能真让他伺候。
他不允,两人间气氛就僵持了些。
殷玄夜拿起他的手,把碗放在他手中,“从前军营里,一堆男人糙惯了,孤没你想的那么娇贵。”
温以瑾一口气将药喝了,缓了缓,又听殷玄夜说,“孤不进去就是了,孤在外面候着,你有事叫孤就是。”
他不想叫别人瞧见温以瑾的身体。
“臣也没有那么娇贵。”温以瑾说,“不用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