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年的旧友也没剩多少个了。
既是饭毕,谢端嬅便也起身告辞。
魏珩没留。
兄妹二人回去的路上,谢端嬅又想到了颜熙,便好奇同自己兄长道“今日和卫家同行的那位姑娘,听说曾在魏国公府住过一阵子。也不知道,她同魏家是什么交情。”
谢国公对此倒无甚兴趣,他只说“想来不过是个寄居的客人。”
他如今最在意的是妹妹的婚姻大事,今日同她出来,也是遵了母亲的命,要劝其一二的。
但谢国公才开口,谢端嬅便给岔开了。
她丝毫不愿提这件事。
知道妹妹心事的谢国公,只能沉沉叹息一声。
因为实在太知道妹妹心里在想什么了,所以他也不忍心再劝。
魏珩傍晚才回府,回去后,人才走进书房,便有长公主身边的人来请,说是长公主叫他去清心堂。
那压在书案上的长长黄花梨木盒子十分醒目,魏珩目光在那方盒子上重重胶着了会儿,之后才挪开。
而后他对兆安道“去告诉那嬷嬷,就说我换身衣裳就去。”
兆安应了声“是”退下后,魏珩便朝书案后走去。
弯腰在圈椅上坐了下来,他安静的伸手去够了那盒子来。
握在掌中,他打开了盒子,拿出了那支他亲手为她做的簪子来。
有那么一瞬,魏珩是想把簪子毁了的。断了簪子,就当他和颜氏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
就当他们从不曾相识过。
可真当手触碰到发簪,手上力道还未使出一二来,他便又放弃了。
就像那日他对她说的一样,要他放下,要他忘掉他做不到。
送出去的真心,便如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
魏珩重新把那支簪子好好放回去后,他冷静起身,去了净室。
等再出来,他已经换了身衣袍。这才往长公主的清心堂去。
长公主是听说儿子已经把婉柔的夫婿人选定下了,这才差人去喊儿子过来的。
听说是定了成安伯府的嫡幼公子陆安年,那成安伯府都落魄成什么样了,就算陆安年再好,他又怎匹配得上婉柔。
对这门亲事,长公主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
所以魏珩一来,她也直接把自己的不满表现了出来。
魏珩如今已渐能泰然的面对母亲这些不满的情绪,他早已经习以为常。
面对长公主的不满,魏珩只是冷静道“儿子只是了几个人选,最终的那个人,是婉柔自己定的。”
长公主知道,儿子这是在将自己的军。以为说是婉柔自己选的,她就不能如何了。
长公主说“那陆家早就落魄了,婉柔嫁去这样的人家,她怎能不是受了委屈”又说,“我知道,你定是怕了那个人,所以你是故意给婉柔选了这样的一门亲事的。”
魏珩并不否认。
他目光平静望向母亲,泰然道“母亲若真为婉柔好,就别再拿她当泄私愤的工具。如今同陆家的这门亲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人是婉柔自己选的,圣上也满意。”
“儿子知道母亲恨当年,但事情既已过去了那么久,你我母子又无替亡人复仇之意,又何必再攀扯着婉柔,叫她继续痛苦。若舅父舅母在天有灵,他们也会希望婉柔此生都安安稳稳。而不是始终记着仇恨,日日活在悲痛和恐慌中。”
“灭门之仇,不共戴天难道就这么算了”长公主逼问。
“那母亲打算怎么报”魏珩望着长公主的目光平静,语气更是平静。
“暗地里招兵买马还是一杯毒酒送去御前”
这些魏珩不是没想过,可是这样做,除了能泄私愤外,又还能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