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公子看着光风霁月,清亮明朗,实则气势逼人。
身居高位,手握实权的人,没几个是真正的绵软良善之人。
刘公公见状,立即从马背上跳下来。
“魏大人。”刘公公率先过来同魏珩打招呼。
“刘内侍打哪儿来”魏珩明知故问。
刘公公便笑着答说“奉明德太后的旨意,去簪花坊传旨的。”
魏珩点了点头道“此事本官知道。”又问,“可还顺利那簪花坊的老板刚入京时曾寄住在寒舍几日,若有得罪之处,便是我魏某之过。”
刘公公忙道“魏大人您说的哪里话,贵府亲自教出来的人,哪会有差错那颜姑娘一应礼数皆十分周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呢。”
魏珩看了兆安一眼,兆安便即刻上前来,捧了个以金丝勾勒成的金袋子递过去。
兆安说“我们大人平日出门都一切从简,此番随身也没带什么物什,这些刘公公且先拿着。”金丝钱袋里面,装是自然是金子。
这刘内侍最是喜欢金物。
刘公公忙推谢几番,但最终还是笑着收了下来。
刘公公自然明白魏珩的意思,既然是从魏家走出来的,日后不论如何,他总该要多费心照拂一二。
颜熙是婉柔举荐的,这在宫里并不是什么秘密。但不是秘密不代表宫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何况,婉柔在宫里身份尴尬,也并没多少人会真正看她的面子。先太子之女,不说同皇子皇女们没有可比性了,就是连一些豪门千金都比不上。
而这刘公公在后宫中有些地位,如今魏珩这般提点,只要他聪明,就知道该怎么做。
魏珩也并没指望他能多照拂,只希望不背地里使绊子就成。
魏珩知道,如今太后不信任尚服局而选择相信一个宫外的女子,想来颜娘此番俨然是得罪了尚服局的女官们。
日后同宫里势必多有来往,千丝万缕的,她总需要有些靠山和人脉。
太后成不了她靠山。
至少目前不能。
而婉柔罩不住她。
所以,魏珩只能亲自出马帮她打点一二。
宫里勾心斗角多得是,便是品阶不高的女官,自也有其势力在。
颜熙这两日让丁香把簪花坊楼上给收拾了一下,她如今直接住在了这儿。
这儿住起来虽不比住在食为天踏实、舒服,但颜熙却能很好的保护着宫里御赐下来的那些珠玉宝石。颜熙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所以,她需要寸步不离的守着这些东西。
这日卫夫人过来坐,看到颜熙竟搬到了这边来住,不免心疼说“你也太拼了些。”卫夫人总舍不得颜熙辛苦,她希望这个小姑娘可以活得轻松一些,恣意快乐一些。
眼瞅着她如今这般辛劳,卫夫人总觉得她可怜。
卫夫人眼皮子有些软,稍稍伤心一些,就会眼红掉泪。
相比起来,颜熙如今算是坚强很多。
颜熙见状忙递了帕子去,又亲手帮她擦拭。
“伯娘,您可千万别觉得我是受尽了委屈的,您不知道我如今多开心呢。”颜熙是真的变了很多,如今和一两年前的她比起来,不知道要厉害多少。
从前她只以为,女人天生就该依附于男人,就该到了年纪就把自己嫁了,然后在家相夫教子。
一辈子都活在男人的羽翼之下。
可如今她才渐渐知道,原来自己出来立门户、闯天地,也是有一番乐趣在的。
而且对她来说,这种乐趣要远比成亲生孩子来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