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只是夏国原有的宗族会这么乖乖同意么”郁思燕道,“本土宗族该如何安置两边要是起了冲突,我们可不好做人呐。”
“夏国强宗不多,见势不好跑掉的也不少,留下的那些,配合的就不要动了,要是有不配合的,军队就地查办便是。”
说这话的不是沈芙嘉,而是宓茶。
两人一愣,齐齐望向她。
自沈芙嘉提出让宗族管理夏国起,宓茶就没有开过口,显得异常沉默。
她的眼眸里似乎闪过了眸中复杂纠结的情绪,但很快便化为了淡然的虚无。
郁思燕和沈芙嘉都惊讶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连她们都忍不住道,“这么做或许会生出些对尧国不利的流言,显得我们太冷酷刻薄”
宓茶一哂,“这流言二十年前不就扣上了”
“凛冬的牧师”,于尧国人来说是一种骄傲,但其他国家谈起这个称号时多少是带着恐惧和抵触心理的。
这份情绪在牧师协会里尤甚,百里牧师多受牵累,百里雪就因此遭到了不少投诉、非议,险些被开除副会长一职。
说白了,这一称号本意为“杀人的牧师”。
沈芙嘉蹙眉,若她和任何一名攻科得到了如此称号,必会引以为傲,但受号者是宓茶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沈芙嘉知道宓茶有多重视生命、有多热爱牧师这份职业。
想到这里,她心中便升起无尽的疼惜和阴戾。
有些人该死,即便是平民的身份也不能阻止他们在凛冬的战火里死去。
郁思燕在大会上如此询问沈芙嘉,便是让她把自己的方案拿出来说一说。
在座的官员七成以上来自各宗各族,沈芙嘉甫一将“分宗治理夏国”的方案拿出来,立即以78的高票通过。
让宗族管理新地,这里埋藏了许多隐患。
一个经济崩溃、内政混乱的战败国必然会有很多遗留问题,交给宗族后,未来百里政府再想插手去管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这种种隐患正是宓茶沉默的原因。
沈芙嘉不是不知道,但这已是她能想到的最快速、最省钱、最省力的方案。
两害相权取其轻,强敌当前,为了大局,总要有所取舍,但对夏国控制力最强的宗族必须是百里族。
富饶之地可以分给它宗,但军事要地必须由一个强大、成熟且绝对支持政府的宗族管控。
当然,这些事就不是沈芙嘉要操心的了,她身处前线,有诸多军务要办,新取得的夏国领土如何分配、如何调控,这些都交给了郁思燕。
“现在尧国政府把夏国推给了国内的宗族去办,闻座,照这样下去,您的对尧新策恐怕就要被对方化解了。”
禹国新一轮的最高军事会议上,花百音毫不客气地直言指责闻天泽。
如果不是他突然提出什么新战略,现在汀洱江还在他们手里,怎会丢失
面对花百音和两位原驻中南指挥官的不悦视线,闻天泽暗自一叹。
他又何尝不知道主动退败会引得前线军官的不满,可身在其位,他总是要在上司和下属里做出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