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前,他回眸看了眼严煦。
男人的眸色有些深意,他打量了两眼严煦后,对着陆鸳道,“你的朋友”
“不然呢。”陆鸳累得够呛,呼吸有些急促,“难不成是你的”
陆酉纹点了点头,他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了一句,“很好。”说着便离开了训练场。
等陆酉纹离开,严煦还是没有明白那一眼的意思,她去问陆鸳,陆鸳抬起汗淋淋的手,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喜欢你的意思。”
严煦受教地点了点头,“陆教授果然和常人不同。”
她以为那眼神是“离我女儿远点”的不喜。
“别叫陆教授了。”
“什么”陆鸳这声说得低,严煦没有听清。
“别叫陆教授了。”陆鸳放下了手,她看向了严煦,逆着阳光,她的瞳孔中没有暖意,“他早就不是教授了。”
严煦瞌了瞌眼眸,汗水顺着眼睫落了下来。“你又想捉弄我”她上过一次当了,分辨不出陆鸳真正的心情。
“没。”陆鸳双手撑着地,她收回了目光,将视线投向远方,远方对面的训练场上,两名轻剑士正在训练。
剑光灼灼,耀眼逼人,恍然望去,如梦似幻。
“严煦,”她忽然开口,“你家里还好么。”
严煦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姑且回答了她的问题,“还算是不错,事情都解决了。”
“既然都解决了,就别入伍了,和我一起去研究中心吧。”
这句话让严煦有些意外,她不解地望向陆鸳,“为什么”能力者入伍的补贴非常丰厚,即使家里的贷款已经还清了,她也乐意去拿到这笔钱。
“一旦入伍,十年之内,有战必回。”陆鸳回头,晚风拂着她乱糟糟的头发,使得这一刻的陆鸳在夕阳下显出了两分孤寂。
严煦一怔,孤寂,陆鸳也会孤寂
“严煦,何必去拿你的性命和人身自由去保护那些你根本不认识的普通人。”少女定定地望着她,这一次,认真无比,“这不值得,你还有爱你的家人。”
为了一群普通人出生入死,真是最愚蠢的牺牲。
她的父亲,一名三级中阶的狂战士,只为了能多和妈妈待在一起,于是毫不犹豫地舍弃了高官厚禄,龟缩在一间普通的大学里。
他是如此的爱着妈妈,为了她,舍弃了能力者的身份。
八年前,陆鸳父母所就职的大学里闯入了一名走火入魔的能力者。
发了疯的重剑士毫无理智,见人就砍,她爸爸挺身而出,本该是个英雄,却因为下手重了些,一不小心伤了那人的性命而被判决防卫过当。
陆鸳的妈妈就在陆酉纹的身后看着,她并不高兴她的丈夫保护了学生,她眼中只能看见丈夫杀人时的狠辣。
她害怕极了,在陆酉纹被判决下狱、没收武器的那天,她收拾了东西,离开了禹国。
那时的陆鸳还没有觉醒能力,可妈妈认定她身上留着残暴者的血脉,于是将十岁的女儿一并丢弃,像是在扔垃圾。
“你为那些人出生入死,可她们看见的,只是你的残暴。”陆鸳侧身,她离严煦近了些,与她四目相对,“她们根本不会感激你的守护。世界不同,你该和我、和你的同类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