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落入泉中,刚清理出乒乓球大小的一块净区,快又被邪染黑。
宓茶立即加划了道长口,冰凉的刀刃割开皮肉,闻校长送给宓茶的把匕首从未伤过人,唯独要过她自己的性命。
道长口流出的血液一并落下,将宓茶身前的邪清理了干净。
但也只限于宓茶身前的一小块区域。
几钟后,牧师的自愈力止住了伤口,宓茶焦急地按压着,所挤出来的血液根本不足以净化别的区域。
通天的金光耀眼无比,在样的异常下,一定马就会有人来察看
宓茶顾不许多了,她改为左手持刀,抬起了右碗。
她闭了闭眼,最后咬着牙、别过了头,对准了动脉划下了一刀,同割破了桡动脉与尺动脉。
右手浸在泉中,一瞬间,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甚至溅到了沈芙嘉的身前。
殷红的血液在进入泉水后不久,立刻荡起了炽热的银光。
银白色的光芒与天罡阳极阵的金光交相辉映,四周光明璀璨,两光并下,立刻压灭了半池的邪。
冰嗜晃动得更加了厉害,它只剩下了最后一口,不顾一切的拼死一搏。
恍惚间,自万丈深渊内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兽吼。
殊死之争所产生的邪又一次染黑泉水,宓茶甩了甩头,她的眼睛看不太清东西了。
灵泉四周的草药所产生的药浸入她的体内,连同牧师的自愈力一起,焦急地想要为她止血。
血液的流速稍有减缓,具身体一如几日所一直做的般,拼尽全力地愈合伤口、维持主人的生命。
宓茶浑浑噩噩着,她的知觉变得麻木,身形稍一晃动便坠入了水中。
视野重影不断,她感受不到了冷,唯有全身下的骨头在不停地打颤,可渐渐的,它们连颤抖都不再颤抖了。
黑色还远远没有去除。
靠着最后一抹意识,宓茶在水中挣扎着,她不倒在。
邪未除,灵泉未净,她不就样倒下、淹死在水。
口鼻呛入了泉水,窒息感包裹着了她,所幸泉水并不深,她拼命地驱动着具枯朽的身体,花了好一番功夫,终于爬了岸。
右手动脉的血不足以净化冰嗜拼死所释放出的邪,宓茶剧烈喘息着,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情形。
灵泉之中,尚有一般的邪。
她低下头,右手搁在大腿,颤巍巍地淌着血,动脉割破,即便自愈力再强,也无不可自己止住。
她抬不起手来了,两只手伤痕累累,尤其是右手还被割破了动脉。
宓茶垂眸,接着,弯下了腰,用牙齿咬住了左手中的匕首,左手和牙齿同力,然后,对准裸露的大腿深深刺入。
身为牧师,她对人体的经脉布,一清二楚、精准得没有丝毫偏离。
大隐经脉被刺破,滚烫的血液喷洒而出,像是下了一场血雨,淅淅沥沥落入泉中。
两千年来,四季如春的灵泉内,从未遇见过样的炙热。
少女眸中的光亮慢慢熄了,瞳孔再无焦点,只剩下一片麻木的灰败,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但她没有合眼,灵泉与魔剑二词死死地嵌在了宓茶脑中。
不知过了多久,冰嗜静了下来,它不再挣扎,表面的凶煞之肉眼可见的消失不见,桀骜的冰角也纷纷剥落,露出了本态。
是一把古朴的长剑,剑长尺,宽四寸,介于轻剑与重剑之间。
剑身满是繁复古老的蓝色花纹,厚重内敛又霸道凌厉,即便是在天罡阳极阵中,它也依旧散着骇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