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内容完成了么。”决缡在宓茶来时,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收入储物器内,开口过问她的功课。
宓茶点了点头,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卷纸,露出些紧张忐忑来。
决缡接过,拉直一看,第一行写着“阴”,第二行写着“鱼”。
他看着这两个字,神色不变,依旧古井无波,可宓茶从中瞧出了他的不满意。今天早上只阴了两个小时,现在已早已成了大晴天。她昨天晚上又没看懂星象。
四年了,她连天气都算不准,更别说从天象里看出别的东西了。
至于第二个“鱼”,那是决缡留的卜卦作业,不限制内容,随宓茶算感兴趣的东西。
宓茶于是每晚算一算第二天的午饭。
昨天晚上,她卜出了离和巽卦,火离中断,巽下之阴,中午吃鱼。
妖魁瞥见那上面的字,轻笑出声,“果然心诚才灵。”宓茶算什么都不准,唯独算吃的从不失手。
决缡将纸对折放在了桌上,“日后不许再算食物。”
宓茶震惊地睁大眼,意识到自己无法反抗后恹恹地哦了一声,不算吃的,那她连唯一及格的科目也没了。
“何必。”妖魁搂过宓茶,“心不向,神不往,哪来的胜算”
宓茶跟着点头,她觉得三爷爷说得很对。
“这本该是巫师的职责,妖魁。”看着一老一少站在一起的不正经样,决缡加重了巫师和妖魁二字上的语气。
“何必”妖魁的语气依旧漫不经心,“圣女的职责是好好修牧师道,占卜这样的事,有的是人替她做,看得懂卦意就行。”他说着笑眯眯地看了宓茶一眼,挑了挑她软软的脸,“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那这圣女当得也太憋屈。”
决缡的语气更加冷了,驳斥妖魁的溺爱,“你我不知何时便将就木,怎能放心留她一人。”
宓茶身边是有不少人,可以后的事、人心的事,谁能说得准。
“那是你。”妖魁扬唇,殷红的指尖抚上自己光滑的侧脸,得意骄傲,“我可还年轻着。”他起码还能和宓茶的孩子玩过家家,再当一代公主。
话不投机半句多,决缡不再和他争执,推出一张纸,对着宓茶道,“在这默十遍六十四卦。”
宓茶悻悻拿笔,从三爷爷的怀里走了出来,乖乖坐下罚抄。
妖魁嗤笑,不以为然,“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你比老不死的还要死板。”
“没有其他事的话,你可以走了。”决缡下了逐客令。
三长老懒懒媚媚地嗯了一声,放下杏酒,起身掸了掸衣袖,也不再多打扰师生二人组,冲着宓茶挥了挥手离开了杏林。
宓茶目送他出门,直到看不见身影后才转头望向决缡,好奇道,“二爷爷,三爷爷是来做什么的”
“说一些事。”决缡没有正面回答,对着宓茶沉声道,“静心。”
“喔。”宓茶只得又低下头,继续做自己手上的事。
在她埋头默写之时,决缡微微敛眸。
算人莫算己,这是一切占卜的红线。他们几位长老与百里谷相依相存数十年,这座谷早已和他们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