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玉走出衙门时,已近黄昏。
她望向被夕阳笼罩的皇宫,听着身后百姓的赞叹,只觉信心前所未有的强
可以的,能行的
无论在哪个时代,只要坚持公义,用对方法,便万事可成
陆岺慢吞吞地走出来,很想上去搭话。但想想这多眼睛看着自己,便觉又不能上去。
贺稚书走到他身边,小声提醒道“打声招呼总可以的,不然显得可疑。”
一听这话,本有些奄奄的人,精神顿时为之一振他上得前去,刚想拱手,但一想自己对左玉太客气了,会引起怀疑。便立刻又鼻孔朝天,摆出一副嚣张模样,道“德惠姬君,今日要不是你,我这冤屈可洗不清了。”
说着便拱拱手,“谢了。以后有事可寻我,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吧。我先走了,告辞”
说罢也不等左玉回应,带着人就走了。
“你怎么也不等姬君回应”
走出人群,贺稚书道“这招呼打了跟没打似的。”
“那多眼睛看着,多说多错。她比你聪明,她能明白的。”
陆岺跨上马,一拉缰绳道“走,随我入宫去。那赵衢的处置还未下来时,张老婆子等人只能被关押在泙京府大牢。我得去给舅舅提个醒,别让人把老婆子害死了,那样就说不清了。”
贺稚书鼻子一酸,有些想哭。
小侯爷终于想对事了,这种欣慰
好心酸啊
左玉望着匆匆离去的陆岺,抿嘴一笑,暗道的确是长大些,懂得克制了。
百姓们纷纷上前,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姬君,您真的给庄户减了两成租”
“我家姑娘是只收两成租,不光是减两成。”
刘伯带着孙富等人,一边保护着左玉,一边解释道“农人辛苦,姑娘心善想着自家的地,收多少都是自己的事。哪里会想到,会因此举招来这等风波。”
“刘伯说的是。”
左玉道“听嬷嬷说明原由后,我亦震惊。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收两成租是碍着谁了。”
“姬君,天下熙熙皆为利而来,天下攘攘皆为利而往。”注1
钟琪挤到人群前,拱手行礼道“姬君自己的农庄想收多少还真不是自己的事。”
左玉望向眼前的人。这是一个被胎记毁了所有的年轻人。他身高约在一米七五左右,穿着秀才公们穿的襕衫。只是襕衫略显陈旧,袖口都已磨毛了。如此打扮,显是生活不富裕,甚至有些窘迫。
再观其貌。
肤色称不上白皙,但也不黑。浓眉大眼,国字脸,若不是一块覆盖住半边脸的青色胎记,此人也算得上相貌出众。
孙富凑到左玉身边,压低声音道“姬君,这个书生有些本事。”
左玉心领神会,冲着钟琪拱手道“敢问先生如何称呼他们为何要针对我先生能否替我解惑”
“当不得先生二字。学生姓钟名琪,字如瑶,见过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