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在毕舒心里翻涌着,他努力将这怒气压下,暗道“等我取了这天下,就让这女圣来给我洗脚贱人就该做最低贱的活拥护封建就该被钉死在耻辱柱上对,还有那个陆岺也不能放过了”
“你连尝试都不尝试下就想跑,你对得起你爹对你的养育之恩吗”
老太君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的孙儿是我看着长大的,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不忠不孝的事来你这不是癔症,你这是鬼上身了”
“祖母,孙儿不想跟您吵。”
毕舒撇了撇嘴,“孙儿是为了大局着想。天下民为贵,当真那多百姓面前公审,您觉着爹爹还能出来吗革职流放是肯定的了。孙儿不忍一家老小死在流亡”
“我打死你这混蛋”
话未说完,其弟毕祟便扑了过来,怒道“你可还有人性你可还有人性嫂嫂有孕,你行那等苟且事,害得嫂嫂要以死相逼求公道我与娘子的婚礼也被你活生生搅乱事后,你连个致歉话都没有,见了我娘子还说些轻浮的话,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现在居然连爹都不救,你还是我哥吗我哥不是这样的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附在我哥身上”
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这话毕祟憋心里已经很久了
父母有自己的事要忙,陪伴的时间少。可他跟兄长一起长大,一起上学读书,最是了解不过。眼前这哥哥自打醒来后就古古怪怪的,尤其是在女色上
兄长并不是贪欲的人。大病以前,唯一的一个妾还是教导敦伦的姑姑。嫂子进门后,做主将其开了脸,抬成了姨娘。
可大病一场后,忽然就变得跟色中饿鬼似的。在家中调戏奴婢,说话轻浮,毫无贵家子弟风范。生死间再怎么有大恐怖,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吧这不是性子转变,这简直是换了个人
更可怕的是,他连母亲身边的婢女都勾搭,这已是有违人伦了啊在家这样胡搞还不够,还去青楼乱搞嫂子一直等孩子没了才爆发已够能忍了
正经人家谁会拉着正妻与小妾共同行乐嫂子家里再落魄,那也是忠烈之后人家老子死了还没多少年,天家还记得呢
撇去这些不提。更让他诧异的是,素来尊儒的哥哥居然还说法家、墨家才是最好的,还称圣人为老二讲真,就那回后,他就觉自己哥哥不是癔症,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现在听到他连父亲都不救,只想着自己跑路,他终于忍不住了
“你,你胡说什么呢”
对上毕祟的眼,听着这一声声质问,毕舒心虚了下。随即又扯着脖子道“你怎么跟我说话的这长兄为父,这道理你不懂吗如今父亲身陷囹圄,在这家就该我说了算了祖母,母亲,你们不要糊涂流放路上是要死人的咱们自己先跑出去,雅州附近有许多小岛,有许多西夷人,咱们先去打点好,等爹爹到了雅州,咱们就把他救出来,不受这天家”
“你给我闭嘴”
老太太气得身子都抖起了,指着毕舒道“祟儿说得对你不是我孙儿,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来人,抓住他,好好审,一定要问出他,老婆子那乖乖孙儿去哪了”
“是”
老太太身边的人都忠心的,听到老太君这般吩咐,立刻扑了上去。毕舒没有挣扎,只道“祖母,我要是鬼就直接掐死隔壁那左玉了。你想打我,那就打吧。”
他这无赖的样子更是将老太君给气得半死。一旁的荣氏也是气得直哆嗦,指着毕舒道“你,你,你到底是谁之前我就怀疑过,你不是我儿子。可,可想想你若得了癔症,行事较之前不同也属正常。难怪,难怪桂嬷嬷后来都说,总觉你这不像癔症,之前发作都不愿来了,说让去请大德高僧来”
荣氏眼泪掉了下来,“你到底是谁我儿子呢”
“将他关起来”
老太君冷着脸,“家媳莫要难过。是人是鬼总也逃不过刑的此子大不孝,即便未被什么东西附体,也该打死”
荣氏抹了抹眼角,虽是心疼难忍却也不再说劝阻的话。甚至觉着婆婆说的有理。一个连父母都可以不顾的人那与畜生有什么区别即便今日夫君无事,但出了这样的逆子也是要打死的
心疼,但又能如何
荣氏看着毕舒被拖走,见着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只觉眼前阵阵发黑。没一会儿,便是“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眼前彻底黑暗,竟是晕过去了。
下人一阵手忙脚乱,屋子里闹成一团,唯有老太君坐在那儿,如定海神针般,一动不动。
只是,镇定也只是面上的。她心里清楚,毕家这下就是完了。但是,大昭厚待读书人,太祖后,被杀的文臣少之又少。天子只是不喜自己儿子朝堂上势力过大,因此还能争取一个革职流放吧
想到这里,她悠悠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