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味道不断从药炉里渗出,容吟站在药炉边。
重绵按照要求,不断递出所需药材。
偶尔传递,双方手指短暂接触,一瞬间工夫,又像是什么都未发生,她低下头,收回手指。
屋内安静得过分,只有药炉噼里啪啦响。
她心跳快了些,有些后悔答应要求。
“要不,我将药材整下,然后放在桌子上,随手就能拿,也不用每次等我从一堆药材里找出来。”
她寻了完美借口,也不等答应,蹲在地上,脚边摆放盛放药材器皿。将器皿往上抬,这,容吟说话了,音很轻“与我呆在一起,很困难吗”
她愣住,手一松,器皿往下坠,眼看即将摔得四分五裂,容吟身形一晃,轻轻松松地将器皿托住,随即当没说出那句话般,笑道“小心点。”
“嗯。”重绵心里乱,模糊地应了一。
两人再没说话。
她一边整药材,一边想,这是什么情况,跟四年前态度相差太大了。
以前只想撇清关系,最近怪怪,总是若有若无地往她靠近。
就好像,情丝又重新长出了一样。
重绵想了几日,没想明白这件事,又不能当直接问,是不是情丝又长出来了
这话说得太自作多情了。
像在问,是不是还喜欢我
光是幻想一下,就让她浑身不自在。
所有惊涛骇浪般心活动因而已,按来说,应该避让几日。
但先前答应在药屋下手,她不想失约,只好硬头皮又帮忙了一段间。
间久了,她甚至快忘了自己是一名剑修,而非医修。
等通讯符响起,传来谢永寒音,她终想起了先前一直迫切下山念头。
“重绵,我在北洲与同门们遇了一点麻烦。”谢永寒音平淡无波,“愿不愿意来帮忙”
重绵没反应过来“大师兄,上次不是说不让我去北洲吗”
她记得,谢永寒离别前与她提起过,北洲凶险,她不适合与一起作战。
“现在情况好些了。”谢永寒音无波无澜,一如既往,“而且我喊了其师妹过来,也不只一个,相信人多事情更顺利。”
“嗯,我明白了。”
经这么一解释,重绵安下心,毫不犹豫道“我很快过来援助,请大师兄等我。”
又问了具体见地点间,她掐断通讯符,去了一趟容吟屋子。
夜晚温度比白日更冷,风也大了不少,她袖口吹得鼓起,在夜色下翻飞得像一只蝴蝶。
容吟屋子点了一盏灯,颀长影子投在窗棂上。
她敲了敲门,那道影子顿了顿,渐渐往这边走来,影子也越变越大,与她娇小身形一对比,好像要将她笼在怀里。
重绵不动色移开目光,门开了。
换了一件衣服,仍是白色款式,但比白日药屋见更加宽松,从门外吹向屋内风,将衣服吹得哗啦哗啦作响。
“进来。”
“不了,我就说几句话。”重绵简短地说,“大师兄让我去帮忙,我算今晚就出发。”
“”
“药屋事,再去市集买个傀儡吧。”重绵向提建议,“给我活也不难,傀儡也能做。”
“”
“差不多就这些了,下次再见。”
容吟保持沉默,在她快要转身之际,突然出“还回来吗下次是什么候”
她脚步停住,笑了笑“当然回来,凌虚剑宗算作我半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