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姚原本想说我连帮着吆喝卖酒都无所谓,还在乎这个
只是叠嶂都这么讲了,宁姚便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最后砍价看到了四六分账。
理由是陈平安说自己连胜四场,使得这条大街声名远播,他来卖酒,那就是一块不花钱的金字招牌,更能招徕酒客。
叠嶂是真有些佩服这个家伙的挣钱手腕和脸皮了。
不过叠嶂最后还是问道“陈平安,你真的不介意自己卖酒,挣这些琐碎钱,会不会有损宁府、姚家长辈的脸面”
陈平安笑着反问道“叠嶂姑娘,忘记我的出身了不偷不抢,不坑不骗,挣来一颗铜钱,都是本事。”
宁姚忍着笑。
估计这个掉钱眼里的家伙,一旦铺子开张却没有销路,起先无人愿意买酒,他都能卖酒卖到老大剑仙那边去。
叠嶂沉默许久,小声道“我觉得咱们这酒铺,挺坑人啊。”
陈平安挥挥手,大言不惭道“价格就在那儿写着,爱买不买,到时候,销路不愁,卖不卖都要看咱俩的心情”
叠嶂这才稍稍安心。
挣大钱买宅子,一直是叠嶂的愿望,只不过叠嶂自己也清楚,怎么挣钱,自己是真不在行。
叠嶂本以为谈妥了,陈平安就要与宁姚返回宁府那边,不曾想陈平安已经站在柜台那边,拿过了算盘,叠嶂疑惑道“不就是买酒囤起来吗很简单的事情,我还是做得来的。”
陈平安一脸震惊,这次真不是假装的了,气笑道“天底下有这么容易做成的买卖吗叠嶂姑娘,我都后悔与你搭伙了你想啊,与谁买散酒,总得挑选一些个生意冷清的酒楼酒肆吧到时候怎么杀价,咱们买多了如何个降价,怎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得先琢磨些怎么先定死了契约,省得见我们铺子生意好了,对方反悔不卖酒了,就算不卖,如何按约赔偿咱们铺子,林林散散,多了去,我估计你一个人,肯定谈不成,没法子,我回头覆了张面皮,你就在旁边看着,我先给你演示一番。何况这些还只是与人买酒一事的粗略,再说那铺子开张,先请哪些瞧着挺像是过路客的酒客来壮声势,什么境界的剑修,不得划出个六来,私底下许诺白给他们到底几壶千金难买的上等竹叶酒水,让哪位剑仙来负责瞎喊着要包下整座铺子的酒水,才比较合适,不露痕迹,不像是那托儿,不得计较计较啊,挣钱之后,与晏胖子陈三秋这些个酒鬼朋友,如何亲兄弟明算账,咱们可是小本买卖,绝对不能记账,总得早早有个章程吧”
叠嶂气势全无,越来越心虚,听着陈平安在柜台对面滔滔不绝,念叨不休,叠嶂都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真不适合做买卖了。
她怎么突然觉得比练剑难多了啊
宁姚站在柜台旁边,面带微笑,嗑着瓜子。
所以到最后,叠嶂怯生生道“陈平安,咱们还是三七分吧,你七我三就行。”
陈平安刚要点头答应。
结果立即挨了宁姚一手肘,陈平安立即笑道“不用不用,五五分账,说好了的,做生意还是要讲一讲诚信的。”
陈平安侧过身,丢了个眼色给叠嶂,我讲诚信,叠嶂姑娘你总得讲一讲诚意吧,不如各退一步,四六分账。
叠嶂点点头,然后对宁姚一脸无辜道“宁姚,陈平安偷偷对我挤眉弄眼,不知道啥个意思。”
陈平安又挨了一手肘,呲牙咧嘴对叠嶂伸出大拇指,“叠嶂姑娘做生意,还是有悟性的。”
又聊了诸多细节。
叠嶂一一用心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