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对上他的错愕,尽量以轻松的语气,“本来就是预计上午八点离开的,想着再等等就推迟一点。”
先要坐六小的车返回川西机场飞回海市,然后再乘坐国际航班出国,如果十二点前再不离开,只怕赶不上明天的航班。
这已经是他能预留出来的、最长的间。
盛言闻的眉心微凝,大概是长期拍摄积攒下来的疲惫所致,见洲才刚见面就要走的消息,他竟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向来不会洲要求过多的他,忍不住请求,“洲洲,不能再多留两天”
“”
洲迟疑,再出口的回答很轻,“爸的病还需要二次手术,我、我暂离不开太久。”
盛言闻眸光微暗,“我知道,这次怪我不知道要来,早知道就该抓紧间下山。”
剧组遇上暴雨拖延是意料之的事,但间接缩短两人这次团聚的间。
作为剧组的核心演员,盛言闻自觉尽职尽责,但作为洲合法伴侣,他内心深处的无力感一阵盖过一阵
即便一直没有拿到台面上来说,但盛言闻很清楚,楼可芩并不接受他,更不接受他洲的这段婚姻。
两人之所以异国相处、聚少离多,一是因为他繁忙的通告工作,二是因为洲暗中迁就于父母。
刚刚重逢的喜悦降下来。
洲察觉出盛言闻少有的低落情绪,小幅度地晃晃两人还牵在一块的手。
他带着点难以察觉的恳求讨好,“言闻,饿吗我们一起吃顿午饭,好不好”
盛言闻不是对洲怄气,只是眼看着两人领证这么久,他还是无法处理氏夫妇间的关系,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眼下间急迫,不该来烦恼。
盛言闻压下那点负面情绪,牵手的力度重点,“好。”
在生活条件没那么好的乡里,午餐的食物很简单,离别的倒计刻在两人的心中,食不知味。
包车司机到点来催。
盛言闻看着洲一早就收拾好的随身背包,即便再怎么伪装,神色还是淡些,“山路颠簸,让司机开慢点,宁愿迟点到,也别赶着开车。”
洲应话,“我知道,这几天拍摄辛苦,待会儿好好睡一觉。”
“洲洲”
盛言闻欲言止。
洲瞳孔深处钻出一抹期颐,“嗯”
盛言闻想要挽留,但理性让他及收口,“没什么,到机场记得给我报平安。”
“”
洲沉默两秒,目光触及到盛言闻空无一物的无名指,即使知道摘下戒指是因为拍摄需要,可他的心底还是钻上一丝难以磨灭的疼意。
害怕失去什么的他鼓足勇气,主动上前拥吻一下盛言闻。
浅尝辄止。
“言闻,照顾好自己。”
“好。”
盛言闻伸手接过洲的随身背包,“走吧,我送上车。”
洲垂眸犹豫,短短几步路还是牵上盛言闻空着的左手,对方回握的力度不重,甚至连掌心都没记忆中的温度。
“”
直到见车门关上的动静,洲才从那种患得患失的虚无中挣脱出来,只是这一次,他没再敢把目光投向车窗的盛言闻。
引擎发动,车子驶离。
站在原地的盛言闻确认洲看不见后,故作沉静的眉眼中这才溢出一抹难以忍受的痛意。
“闻哥”
迟一步的小成着急忙慌地赶过来,他看着已经离开的黑色车辆,“洲、洲哥走吗我刚游老师说左肩摔伤刚下山怎么不说呢洲哥知道这事吗”
“然不知道。”盛言闻捂上一劲钝痛的左肩,暗松一口气,“我不想让他带着担心离开。”
盛言闻终于不再伪装,“小成,喊上司机准备一下,我得去县医院拍片。”
闻哥平多能忍的一人眼下主动提出要去医院拍片,肯定是疼到不能再疼
他刚刚居然还能维持面色陪着洲哥完午餐只为对方离开不担心
就像是洲也不让他告诉盛言闻,这两天高反晕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