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瓜母亲早年受过外伤,导致脑损伤,留下不少后遗症,包括轻度弱智。
菜瓜在店里刷到了一条消息,之前不管怎么样都无所谓的少年,在看到自己母亲被骂智障的时候,终于撑不住了,抱着萱大哭起来。
办公室里又是一片烟雾弥漫。
老三样。
赵路东窝在电脑椅里抽,阿津蹲在门口抽,白皓靠着墙抽。
胡绫坐在沙发里,倒是没有上次萱事件时那么慷慨激昂。而且她忽然也解了,为什么上一次跟前沿冲突,赵路东他都是苦中带木的形象。
烂事碰多了,是有那么点发麻的。
胡绫一边抽纸巾哭泣的萱擦脸,一边想着,网络世界的纷纷扰扰,就像潮水一样,去了一轮,再来一轮。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隔着屏幕,各深仇大恨就结下来了。
网线一拔,世界自然清净了。
但网线能拔吗肯定不能啊
拔了网线,网吧还干个屁啊
“没有么欺负人的”萱哭鼻涕一眼泪一,“太阴险了”
胡绫拍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菜瓜现在怎么样他好久都没来了。”
萱抽泣道“他在家里不肯出来。”她又哭了一会,心中痛苦无法宣泄。“菜瓜最恨别人说他妈妈,别的怎么他都能忍,就个不行。可不行又什么都不能干,他难受死了”
胡绫看着一对小情侣,心里也替他憋屈。
她跟萱说“你最近看着点菜瓜,别让他想不开。”
“我倒希望他想不开”萱狠狠攥着纸巾,“他去捅了那傻逼判了就判了,多少年我都”
胡绫“”
“别扯淡啊。”一直沉在椅里的赵老板终于发话了,他的神色隐匿在烟雾之中,音低缓。“话你在菜瓜面前别乱说。”
赵路东语气说话时有说不出的威慑力,萱垂下头,安静片刻,又开始抹眼泪。
胡绫望向赵路东,希望他再安慰两句。
赵路东烟掐了,掏出一张银行卡放桌上。
“密码六个零,里面有十万块钱,你先拿去。”
萱抬头。
“东哥”
赵路东“别的都放一放,正事紧,先阿姨的手术做了再说。”
萱盯着那张卡看了一会,忽然一扭身,又抱着胡绫嚎啕大哭起来。
屋里愁云惨淡。
赵路东听了一会,低沉道“我是真他妈受不了女人哭。”他冲胡绫扬扬下巴,“带她出去,让她回家休息。”
胡绫萱领出去,一路上萱咬牙诅咒bki,胡绫很想一起骂,但感觉现在情况下两人情绪都激动,容易坏事,便压着性温言相劝。
她到路口萱打了辆车,人送走,之后又在外面干站了好一会。
快到年关了,可惜喜事一件没有。
胡绫呼出白白的雾,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路边有几棵树,叶都掉光了,灰蒙蒙的,人一破败之感。
赵路东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胡绫盯着树梢发呆。
他本来在想菜瓜的事情,但是个画面让脑稍稍开了点小差。
胡绫穿着浅麻色的衣服,头发披着,以一特别文艺的45°角望着枝桠。当然,赵路东熟悉她的性格,他知道素雅的一切都是幻觉,当女人开口说话,世界就崩塌了。
一阵风吹过
随着胡绫发丝飘起,赵路东清醒的头脑忽然有瞬间的卡屏。
时间回溯,他莫名又想起了他的年少时光。他住的院里有一棵老桃树,一到夏天小孩就会争着摘吃。胡绫作为院里的“仙女”,不用亲自动手,自然有男孩争相恐后献殷勤。
有一次胡绫放学回来,他刚好在院里赵婉苑的自行车打气,胡绫指挥他她摘桃,他没,胡绫就说找赵婉苑告状他去游戏厅。
赵路东被烦没办法,只能去爬树摘桃。
他记那时候,她也是个角度,全神贯注望着树上。
最后他费了老大力气摘了一颗她,她一句谢谢都没有,尝了一口,嫌弃地说太酸,扔他就回家了。
死女人
赵路东心里一呵,朝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