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温没想过汤姆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恰好这时巴士在站台前停下,她暗自松了口气,率先走上车。巴士上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乘客,阿尔温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汤姆在她旁边落座。
在伦敦国王十字车站上车的人并不多,巴士停留片刻,摇摇晃晃地开始启动。
车窗上凝结着一层冰花,伦敦的车水马龙和闪烁的霓虹灯光被雾气模糊成五光十色的看不分明。
阿尔温慢慢坐直身子,长舒一口气,说“你知道,我们已经认识三年了。”
汤姆微微侧过头看着她,少年黑色的眼睛像两颗曜石般闪烁着沉沉的光泽。
“以后我们认识的时间会更长,会互相陪伴着走过十年、二十年,”她慢慢抬起头与他对视,声音轻柔,“那一天我把你从孤儿院带走,就已经将你视作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汤姆并没有说话,他黝黑的睫毛低垂着掩盖了眼里的情绪。别人眼中的汤姆里德尔永远是一副彬彬有礼、谈笑风生的模样,但面对阿尔温,他自己也没发觉会袒露出骨子里的淡漠少言。
玻璃窗上的冰花颤抖着缓缓移动,渐渐组成了几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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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温吓了一跳,赶紧看向巴士车厢里的其他乘客,幸好车厢内零星的几人都坐在靠前的位置,没人注意到车厢末尾的异常。
“你疯了这是在校外,是不允许使用”她眼里满是震惊,压低声音着急地说。
汤姆却发出一声轻笑,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在阿尔温耳边说“我没有使用魔杖,而且我们在车里一直移动,魔法部无法追踪。”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耳朵上,引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阿尔温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再开口时却温柔了几分“以后不许这么大胆,要是不小心被发现怎么办”
巴士穿梭在伦敦拥挤的车流中,但她却一直没舍得擦去玻璃窗上的那个名字,看着它慢慢地被新凝结的冰花所覆盖。
阿尔温站在一幢破烂不堪、岌岌可危的高楼前,每一次转身都可以在微薄的夜色里找到不远处的一道身影,心里充满了一种难言的踏实感,她回过头来重新着手眼前的工作。
“亲爱的,你说这到底是怎么造成的”阿尔温的同事梅琳达,看着眼前这片曾经光鲜亮丽的大楼发出感慨,“泰晤士报上总说是恐怖分子的极端行为,我看着不像”
梅琳达的猜测虽然不中,但是也相去不远,格林德沃可不就是巫师界的恐怖分子吗
临近岁末,伦敦市又频频发生事端,格林德沃的手下在市中心无所顾忌地制造了多起伤人事件,魔法部傲罗投鼠忌器左支右绌疲于应对,大大涨了格林德沃一派的气焰。
星期六的时候阿尔温本应休假在家,却临时接到报馆通知去最新出事的一处地点探查,虽然只是傍晚,但看上去已经漆黑一片。
汤姆不放心,一直不远不近地跟随在她身后。
“杜兰特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阿尔温搓了搓被冻僵的手,“这些设备这么笨重,我们两个人也不好操作。”
杜兰特也是报馆的同事,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附近大楼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不少人的尸体被发现,倒塌的废墟下埋着几个受伤严重的幸存者,他们帮忙将受伤的人送去医院,留下阿尔温和梅琳达等在原地。他们打了求救电话,但是来救援的人员显然没有那么快赶到。
梅琳达踢了踢摄影机铺在雪地上的电线,说话时呵出一团雾气“这该死的天气,我都快被冻坏了。”
阿尔温看了看四周,零星的灯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隐藏在弥漫的雾气里,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