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寒假是不允许学生留校的,被关了一学期的小巫师们呼吸到自由的空气,抑制不住对家人的思念像风筝一样轻快地飘向回家的列车。
从苏格兰高地的古老城堡再次踏上伦敦的街头,汤姆从列车上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街边亮起朦胧的几盏灯光,与半年前截然不同的是很多店铺都关门倒闭了显出几分破败凋零,空气中弥漫着萧条的气息。
站台上挤满了来接孩子放假回家的亲人,充满了重逢的温馨和喜悦。他拎着箱子站在原地顿了片刻后提步向前,他没有告诉阿尔温特快列车到站的时间,自从那天她莫名其妙地给他寄来一瓶福灵剂,他没有回信,她也没再写信来。
汤姆走进莱斯卡特大街公寓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九点,但是公寓内黑洞洞一片没有半只人影。他打开灯,屋里跟他离开的时候相比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角落里多了一台老旧的收音机,玻璃瓶里插了一束新鲜的山茶,花瓣开得冶艳。
快十点钟的时候楼下响起汽车的声音,他掀开窗帘往下看,正好看见一辆小轿车停在楼下,一个男人殷勤地从驾驶座跑下来拉开副驾的车门,一个女人从打开的那扇车门里躬身钻出来。
他们站在楼下交谈了一会儿,距离太远听不清在说什么。
阿尔温穿着高跟鞋聘聘袅袅地上楼时,发现屋子里亮起了灯光,打开门后看见一道熟悉的背影倚在窗户旁。
她站在门口默不作声地静静盯了一会儿,阔别半年,眼前的人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陌生的感觉。他长得更高了,脸部线条干净隽秀,漆黑的双眼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冷冽又深沉。时间带给他的不仅是日渐增长的学识,还造就了他身上越发沉凝的气质。
“你回来啦”阿尔温说,湛蓝的眼波里荡漾着笑意,在这一笑之间好像那些许陌生的感觉一瞬间就荡然无存了。她脱下身上披着的一件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露出光洁的臂膀。
汤姆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她穿着一条质地细腻的裙子,细细的肩带下是舒展的锁骨,头发拢到一边露出耳朵上坠着的一枚蓝宝石耳钉,跟她眼睛的颜色互相呼应,身上隐隐传来玫瑰花的香水味,浑身上下不经意地展现出精心装扮过的美丽。
“你去参加舞会了”汤姆转过身来,手肘随意地撑在窗台上微曲起一条长腿,夜风轻柔地撩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深邃的眉眼。
他的站姿并不规矩,但是身上透露出一种少年人独有的潇洒。
“嗯,公司的圣诞聚会。”阿尔温在门口踢下高跟鞋,她偏过头跟他说话,耳垂上的蓝色宝石随着她的动作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泽,“你怎么没告诉我去接你”
“这趟列车到站的时间太晚了,不安全。”汤姆说。
阿尔温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我可以早点去车站然后跟你一起回家,怎么会不安全”
“你有时间吗”汤姆似笑非笑,双臂环抱在胸前,慢条斯理地说。
阿尔温皱了皱眉,感觉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抬起头仔细地观察了他一会儿。
汤姆漫不经心地靠在窗台边,身材挺拔修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渐渐褪去青涩,开始展露出少年的英气。他眉目俊朗英挺,长相漂亮但是不含一丝娇柔之感,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
想到这儿,阿尔温顿时心中一凛,果然察觉到有一股温和但强势的力量闯进了她的脑子,像翻书一样查阅着她的记忆,她的一切此刻正毫无保留地摊开来展现在汤姆面前。
不动声色的摄神取念。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难道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还不如公司无聊的聚会”她仰起脸,弯了弯唇角,背上却沁出了细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