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娘子不必如此客气,您愿意去坝上看看,我们求之不得呢。”罗满说罢,为难的看了眼其他人,“那就由在下带岑娘子过去看看,抱歉,不能留下招待诸位了。”
“老师,我也去”苏巧慧下意识举手,这是建船厂的规矩,发言前先举手。
刚到建船厂学习的时候,苏巧慧觉得这个动作真的很没有必要,现在习惯了,她还琢磨出好处来,至少以她的身高,不举手真的很难被薛岑竹注意到啊。
比起薛岑竹,她真的矮上许多。
“你留下来好好整理我的行李,谁都不用来,我就是随便看看。”薛岑竹不想因为她个人的习惯,压榨其他人的休息时间。
反正她自小练武,身体素质很好,这会儿压根就不累。
罗满见其他人对薛岑竹言听计从,心中对薛岑竹在朝中的地位又有了新的概念。
当今陛下好像真的很喜欢任用年轻官员,而且要不是出身不高,要不就是女子。
罗满自己也是个寒门出身,他在庄帝时期就在清河县当县令,多年来勤勤恳恳,也做过不少功绩,但因为出身原因,一直没有升官,本来他都要认命了,谁知道现在出来个女帝。
当官者,谁没有一颗做宰相的心罗满自然也不例外,因此他对薛岑竹态度更友好了,只要薛岑竹能回去后在沈罗珏面前说一句他的好话,让他现在抬着薛岑竹去坝上走都行,更别说前头引路了。
薛岑竹一行人在被罗满热情对待的同时,去往梁城的薛满堂和陈琉璃却在坐冷板凳。
不是梁城县令卓露绛故意刁难她们,实在是梁城太忙了,卓露绛根本腾不出时间来见她们。
如果薛满堂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外加提一嘴是陛下让她过来的,她肯定早被县衙的人奉为上宾了,偏偏沈罗珏给她的任务是出去解决贪官的,卓露绛是个例外。
为了保护卓露绛的官名,薛满堂最好是隐姓埋名,不要张扬。
薛满堂不能亮出身份,陈琉璃更不能。
虽然距离乐人游行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但是陈琉璃不仅没有泯然众人矣,反倒风头更甚了。
因为乐人游行有了正面回馈,沈罗珏就干脆将陈琉璃的名字传遍天下,顺便破例将陈琉璃以及其师何璇升为民籍,不必嫁人,以彰她二人在此番行动中的功劳。
古往今来能被皇帝特殊对待的人,名字都会引起大众瞩目,毕竟皇帝就是这个年代的“顶流”,一言一行都被无数人注视着。
如果陈琉璃在梁城的消息传出去,那陈琉璃就什么都不用干了,估计凑热闹的民众能把整个梁城围得水泄不通。
种种原因之下,造成了薛满堂和陈琉璃在梁城县衙外的茶摊上坐冷板凳这一现实。
冷板凳也有冷板凳的好处,在外面等人的时间里,薛满堂和陈琉璃能更好的观察了梁城的情况。
陈琉璃在教坊长大,以前最常看到的就是身着绫罗绸缎的富人,坐在大街上,她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穿着麻布,行色匆匆,认真生活的普通百姓。
“我在京城没有见过这么多这样的人。”陈琉璃的目光在那些人破旧的衣裳,破洞的鞋子上停留,她不想引起他人的不快,所以大多时间是一瞥而过。
只是一瞥,那些被生活压垮的平民形象,就烙印在她脑海中了。
“他们过的还不错,梁城县令卓露绛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之前我听瑶彧说,自打她上任,梁城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