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罗珏同朱瑶彧找了个没人的亭子坐,坐下后,奴仆送来瓜果与点心,瓜果皆无比新鲜,更有时下一金难求的金桃,点心更是讲究,小巧不过一口,偏偏每块点心上都雕着一行小诗,瞧着格外雅致。
除了两人外,还有朱瑶彧另一个好友,鲁国公钟奚三女钟婉宁。
鲁国公钟奚受封大将军,领踏风军驻守西北,一家儿郎皆从军,他家女儿却更善读书。
“婉宁曾同我一起在书山学院读书,当时她作了一首大雁赋,连老师都连连夸赞,称她诗情惊艳。”朱瑶彧向沈罗珏打趣钟婉宁。
钟婉宁笑瞪朱瑶彧一眼,“惯会拿我取笑,在你面前,我哪儿敢称惊艳公主别听她的,她这人最是促狭。”
沈罗珏同意钟婉宁的话,论诗情学问,没人能在朱瑶彧面前说惊艳,只是钟婉宁也挺不错了,她出现之后,观众的反应也挺大,显然也是个“青史留名”的人。
“表姐不会说假话,钟娘子在诗词一道必定造诣非凡,今日我倒是有福,能一睹大家之风。”
“吾不过一介小小女子,哪儿敢称大家,公主莫学那人狂傲。”钟婉宁看着朱瑶彧的眼神带了几分责怪,觉得朱瑶彧把沈罗珏带坏了。
朱瑶彧很无辜的眨眨眼,拿起一块点心,正巧上面刻了一首诗,“巾帼不让须眉志,要叫乾坤斗转天。”
钟婉宁听了轻笑连连,“又狂了,这诗便是她十一岁时写的。”
朱瑶彧自嘲的摇摇头,一口将点心吃掉,“幼时不懂事,让公主见笑了。”
“不见笑,我觉得此诗甚妙,有才之人不分男女,男子可说马踏千山过九州,酣时梦里与仙游,女子也可。”沈罗珏一句话,叫亭中另外两人沉默下来。
真的可以吗
钟婉宁拿起一块糕点,上面刻着的那句诗,似乎给与了她答案。
镜里花飞落,池前水月深。
镜花水月,空梦一场。
“此物倒是颇具巧思,吾都不舍下口。”沈罗珏看另外两个都拿了点心,就也拿起来一块看看,还颇有兴致的念着上面的诗,“何人与我怀天下,只看庭前天下棋,可真是太巧了,我竟然拿到了这首咏志的后半句,高祖之言,如今读来还是叫人心潮澎湃,吾辈当以高祖之志为志,叫天下无饥,路无冻骨。”
与前头的“马踏千山过九州,酣时梦中与仙游”为同一首,说来也巧,这首诗是出自大庄高祖皇帝之口,是他年轻时与友人下棋时偶然写下的诗句。
与高祖一同下棋的,正是开国文臣之首,朱家先祖朱伏。
钟婉宁觉得沈罗珏说的非常对,她倒了一杯桃花酿,举杯邀沈罗珏共饮,大庄人好酒,桃花酿甜香不醉人,正适合贵女喝。
她们俩你一杯我一杯喝的欢快,朱瑶彧却有了别的心思,沈罗珏的野心再一次展现在她面前,她从未见过有此心思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