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菱冷笑,“欢喜,自是万分欢喜山匪死了,我们解脱了,为何不欢喜”
“可你看上去像是要哭了。”
沈罗珏无情的戳破了白菱的伪装,白菱瞬间冷下脸来,不想再开口说话。
“我认识官府的人,今日来的女医是定安公主派来的,你们知道定安公主吗她是陛下的女儿,她以后会常住紫罗县了,现在紫罗县是她的封地。如果你们想回家,公主肯定会帮你们,同为女子,公主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你年岁小,你不懂在贵人们眼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白菱叹口气,“公主那样的贵人,哪儿是我们能高攀的,若贵人慈悲,赏我等一口饭吃,便是最好的照顾了。回家,呵呵,自我们上山之日起,便没有回家的那一日了。”
在贵人眼里名声是最重要的,她们是一群被山匪玷污过的女子,公主看到她们定会倍感厌恶。
同理,回家也不可能有好结果。
大庄民风开放,良家女再嫁三嫁都行,可再开放,良家也会不齿家中女子为妓为妾,她们的情况还不如妓妾。
沈罗珏明白白菱的意思了,她以为能在匪寨活下来的女子多半是不在意名声的,没想到她们其实很在意。
只是比起名声,她们更想好好活着。
明白这点后,沈罗珏心里有了章程,她知道该怎么帮这群女子了。
“如果不能回家,为什么不试着亲手创造一个家呢如果给你个机会,你愿意拼尽所有去争取吗”
白菱不知道眼前的少女为何要说这些话,她只当是一个笑话,可即使是笑话,她也想点头。
“自然,我们本就是放弃所有才活下来的。”
沈罗珏知道,这个想法代表了大多数人。
沈罗珏感叹怪不得古往今来办实事的人都喜欢“微服私巡”那一套,如果她是以公主的身份来见这些可怜女子,她们多半会喜笑颜开,全程不会露出半分惹人厌烦的情绪,就像刚刚那位拽着张文元哭的女子,她在秦盟面前就戴着温柔妩媚的面具,美则美矣,并无真心。
她们会畏惧强权,因为她们的目的很简单,她们想活下去,在此之上加一个条件,那就是靠自身活下去。
即便已经被踩入泥沼,她们也依旧保有为人的尊严。
张文元还在里面看病,沈罗珏悄悄退出院子,一出门就看到门口望眼欲穿的傻大个。
“秦百夫长,你知道刚刚拽文元进去的女子是谁吗”
秦盟猛然回神,愣愣点头,“昨晚某一刀刺穿了她身上男人的胸口。某打探过,那位娘子姓郑,小字默婵,大家都喊她阿婵,是半年前被掳上山的。”
沈罗珏没想到秦盟会这样回答,“那你就更该明白,在她们心中,男子可比恶鬼。”
“不是所有男子都那样的某便不是”秦盟急了,涨红脸解释,此刻恨不得把昨晚一刀毙命的男子尸体拖出来,当着那位郑默婵的面千刀万剐,以此让郑默婵明白,他真的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