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瑶彧的情绪变化很明显,沈罗珏稍一细想,便明白她在不高兴什么了。
“不必说了,先把提到的那几家收拾了吧,我看他们祸害的人太多,前五家按律问斩,其余人罪责轻些,可以金代罪。”过犹不及,紫罗县即便真的成为她的地盘,她也不能不管不顾的一口气把所有碍事的家伙抄家弄死。
甚至她还要留几家参与较少的,给罪人留个后路,省的一群人联合起来,和她拼个鱼死网破。
朱瑶彧同沈罗珏说罪行时,也是将罪行最重的放在前面,她与沈罗珏在此事上意见一致。
“好,这五家人数众多,不良人怕是无力办好差事,我叫阿彩带人过去。”
“别用阿彩了,她最近领人在山上准备纺织厂一事,正好我新收了一批女官,有一位表现格外出色,名为周溶月,你叫她领玄甲卫与不良人一同前去吧。”沈罗珏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表姐,你我出身与旁人不同,父辈是你我生来可借之力,男子为政亦有祖辈荫蔽一说,女子更不易,何故为此生气”
“公主说的是。”可她不想靠父亲,因为受到家族的庇护越多,她与家族便纠缠越深。
沈罗珏知道朱瑶彧的心结不是一两天能解开的,她索性不说了,让朱瑶彧去工作,工作能解决一切胡思乱想。
朱瑶彧行礼后退下,在门口等待不良人与沈罗珏提到的周溶月。
一边看名单,朱瑶彧一边走神。
共事多日,朱瑶彧玲珑心思,她已看出沈罗珏是什么人,与她不同,沈罗珏做事堪称心狠手辣,甚至不择手段。
朱瑶彧至今也无法忘了城门前烧尸的那一幕。
三日前,沈罗珏自山上回来,命玄甲卫将山匪的尸体一具具搬到城前,派人在城中敲锣打鼓,叫百姓去围观将山匪挫骨扬灰。
哪怕有山匪在山下的亲人在一旁哭喊,为求情嗑头嗑的头破血流,沈罗珏都不为所动。那一日焚烧尸体的浓烟自明到夜,未曾停歇。
朱瑶彧握紧手中的纸,随后又放开。
不过三日她便将数位富户的证据送到了沈罗珏面前,并非她神通广大,三日查清紫罗县所有富户,而是那日之后,不少人被吓破了胆,亲自将与山匪勾结的证据送到官府来,只求官府网开一面,饶过他们的家人与尸体。
新官上任三把火,朱瑶彧还未曾烧,沈罗珏先替她烧了一把,烧的紫罗县重见天日。
不消片刻,朱瑶彧便先见到了周溶月。
两人见面并无波澜,双双见礼后,各自领人办差。
周溶月给朱瑶彧的印象还不错,样貌极为艳丽的女子,做事沉稳,冷言寡语,与她相处很是舒服。
朱瑶彧给周溶月留下的印象就更好了,朱瑶彧一首七言绝句名动天下,哪个闺中少女不知道她
其实周溶月心中很是崇拜朱瑶彧,女子读书习字的意义,在朱瑶彧身上变得大为不同。
原来女子也可拜入大儒名下,可写诗流传入秀才相公耳中,他人提及时,第一句会赞赏她出众的文采,而非她出色的外貌。
周溶月本以为她这一生不会像朱瑶彧一样,获得他人除了样貌外的认可。
她以为幼时在家受继母磋磨,及笄之后便会相夫教子,平淡一生。
没想到她竟被继母送到了定安公主身旁,更没想到公主不是养她去侍候宫中贵人,而是真正的为公主做事,做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