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反手拿着书,漫不经心道“应该是会。”
“他是江湖人”
“也许是吧。”
朱元璋话里话外透露着霸气,脸上写满了御下之术四个字。
对于他来讲,吴策以前做过什么,当然都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但考虑到朱标还小,不想太过明说,更何况他以前是什么人并不重要,现在把人拿捏在手里,确保忠诚才最重要。
朱标把目光一转,发现吴策已又到了门外。
外面果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吴策低着头,头上身上落满雪花,沉声道“元帅,有军情来报。”
朱元璋迅速把朱标放下,猛地起身,一甩袖子,拿起衣架上的大衣披在身上,也不系扣子,头也不回,出门而去,只留下踩踏楼梯冰雪的吱吱声。
吴策跟在他身后,像一道紧紧贴着的影子,寸步不离,无声而阴暗,好像一条毒蛇在游走。
他出去了,马秀英便搁下手里的针线,坐到朱标身边,问道“标儿,你去后院看了弟弟,如何”
朱标道“挺丑的。”
马秀英一拍朱标的头,把他拍的矮了一下,笑道“你小时候也丑,我是问他的身体如何,情况如何”
朱标道“身体很健康,下人也很用心,只是李氏还没有醒,我没有见到。”
马秀英道“没有醒么也不差见这一面。你平时里小心些,我这里是希望你爹多些香火的,可是别人就不一定了,明白吗”
朱标表示明白。
马秀英却否认道“不,你不明白。我不只是叫你自己小心些,还是要叫你别因着算计上当,害了自家兄弟,被当替罪羊。”
朱标问道“娘是说像武则天捂死自己的女儿那样”
马秀英叹道“你这孩子说话也太直了不过正是这个意思。”
朱标这才道“我是真的懂了,懂得不能再懂”
马秀英满意地点点头,支使道“快习字去吧,今日还有两张纸要写呢。”
朱标习了字,抱着六出白路过正厅,穿过雪色的花园,经过长廊和花窗,才回到卧房。
六出白一路上睁着灰蓝色的圆眼睛,摇着尾巴扫朱标的手腕,对地上的雪花很好奇,对天上的麻雀也很感兴趣。
到了夜里,朱元璋还没回来,估计是彻夜议事。
本来站在门外的侍卫往里移了移,侍女也多了好几个,确保朱标一有动静就能来人照顾。
后半夜的时候,朱标觉得被上一沉,睁眼一看,是六出白正蹲在被子上踩他,还不断发出汪汪声。
朱标第一反应就是掀开被子,连着被子把六出白也掀到了地上去,同时把老朱同志放在枕下的匕首一把抽了出来。
这么大的犬吠声,门外的侍卫竟然没有反应,不是死了就是晕了。
难道是有刺客闯进来了
朱标正准备想办法跑路,门就开了,一只浑身湿漉漉的麻雀飞了进来,落在架子上,抖着羽毛打了个喷嚏。
“你是那只”
磨盘大小的乌龟慢吞吞地爬进门来,在地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水痕,龟壳在月色下发出鲜绿色的光,一闪一闪的,它的话也慢吞吞,“在下特来拜会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