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
等的时候却还没有解决的方法。
朱标一连几个月都没有再出门,就呆在府里,恨不得能耳听六路,眼观八方。马秀英问起来,也只是敷衍过去,说最近修炼渐入佳境,有很大进步,没空出去。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一直到了孙氏生产的这一天。
朱标早起习字,刚把宣纸铺开,挑了一个玉质镇纸压在上方,门外就有人喊他。
那只总是在帅府晃悠的寒鸦落在窗户口,声音尖锐,大叫道“她生了她生了”
六出白吓得一哆嗦,从自己的垫子上猛地跳了起来。
朱标单手稳住狗子,皱眉道“说清楚一点,是谁生了有特殊情况么”
寒鸦组织一下语言,低声叫道“是你让我看住的那间房子,那个姓孙的女人要生了”
“我娘呢”
寒鸦道“已经过去了。”
“谢谢。”朱标点点头,拉开抽屉掏了一小袋包好的小米出来,示意寒鸦叼住,“麻烦你再替我看着些。”
“好说好说。”寒鸦大喜,立刻伸头过去叼住米袋子,张开翅膀飞走。
孙氏生孩子,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朱标也没有进去看的道理。所以他只能悄悄从院墙爬了上去,在屋顶上等着,至于六出白狗勾是哪里都能去的。
总没有人会怀疑一条狗的。
屋子里燃着炭,炭盆上烧着水,咕嘟嘟的冒着泡,显然已经沸腾。马秀英正坐在外面等着,李鲤给她奉了茶,端着托盘侍立一旁。
丫鬟和婆子们来回穿梭,手里拿着毛巾,不停端出一盆盆血水来。
孙氏躺在床上,满脸的汗水一颗颗滚落在床榻上,惨叫声在屋里回荡,高高低低地响着,声音里带着很重的痛苦,无论是谁来了,都能听得出来。
听到这样的声音,别说是屋里离得近的下人们了,就是屋外的人,例如马秀英和朱标,都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心里好像也咔咔吱吱的有东西在闹。
两个产婆攥着被子,用力扯着,撑出一个临时的帐篷来遮着孙氏,还有一个婆子拿着帕子,握着孙氏的手,焦急道“用力用力”
“有人参么叫人切片参来”
“热水烧了没有”
“快了,快了头露出来了”
朱标在屋顶听着动静,心里毛毛的,他虽然做好了准备,却也没什么万全之策,事发突然,如果真的出事,这就是他第一次和妖鬼之类的东西正面作战,实在很难不紧张。
底下还在慌乱,朱标恨不得动手掀开瓦片去看看情况。
“生下来了生下来了”
朱标听到一阵苍老的呼声,还没反应过来,目光就仿佛捕捉到一闪而过的红色影子,再想仔细看,已经来不及了。
是什么东西
朱标立刻向下看了一眼,看到等在那里的马秀英没事,才马上重又扭回头来,盯着孙氏的房间。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里,婴儿已经被裹好,那两个产婆也已换了床被子盖在孙氏身上,将孩子放在她身边。
该死,究竟是什么
门外的马秀英和李鲤两人一开始听着里面的惨呼,都是双眉紧皱,直到听见婴儿啼哭,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