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笑道,“好,老奴给陛下扇一会儿,陛下睡吧。”
陈翎轻声,“不用了,太累了,朕马上就睡了。”
方嬷嬷温声道,“等陛下睡熟了,老奴就不扇了了。”
陈翎微微睁了睁眼,方嬷嬷笑道,“还偷偷睁眼呢”
陈翎笑了笑,这回是不睁眼了,不多时,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方嬷嬷又缓缓扇了好些时候,确认她真是舒服睡着了,才放下了手中的画扇,缓缓起身,没吵醒她。
另一处苑落中,平南侯夫人也才午睡了起来。
盛瑶在外阁间中候了好些时候了,平南侯夫人眼中意外,“你怎么自己一人”
她不是应当同沈辞在一处吗
盛瑶莞尔,“陛下来了,二哥去见陛下了。”
“呀陛下来了”平南侯夫人眸间惊讶几许,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也是,太子还在坤城这处同自安在一起呢朝中上下都说陛下爱护太子,陛下应当是来看太子的。早前出了谭王之乱那么大的事,陛下同太子也分开好些时候了,肯定心里惦记着太子,这头一落停啊,就来坤城见太子了。哎,陛下这个做父亲的,还真是个疼孩子的。就是太子的生母过世得早,陛下也是念旧的人哪”
“夫人说得是。”盛瑶深谙同长辈相处之道。
平南侯夫人也越发向着她,“怎么样,陛下来之前,同自安说话了吗”
盛瑶莞尔,“说了两句,陛下就来饿了。”
“然后呢”平南侯夫人意外,陛下哪里有那么多空闲盯着他们两人,果真盛瑶应道,“后来又来了二哥军中的下属,同二哥商议军务去了,二哥说怕是要些时候,我就先回来了。”
“哦。”平南侯夫人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失落,但忽得,又似想起什么一般,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唤起二哥了,不是自安哥哥吗”
听起来倒是疏远了些。
盛瑶低眉,温和道,“二哥说的,他听人唤自安哥哥不怎么习惯。”
平南侯夫人拢眉,这家伙
之前有一次,她听东宫唤他自安哥哥,她吓一跳。
后来私下里还同他没规矩。
他让她别担心。
她怎么不担心,伴君如伴虎,东宫就是日后的天子,她是怕他同东宫走得太近了。
他却道,姑母放心,我心中有数。
再后来,就被撵去了立城边关,一呆就是四年。
虽然沈家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武将世家,但从沈辞的父亲,也就是她的哥哥起,沈家基本就不怎么带兵了。
沈辞这四年去立城,虽然得了刘坚老爷子的照顾,但免不了也吃了许多苦头。
倒也出息了,比她兄长强。
只是这些年,都一心挂着边关的事,自己的终身大事耽误了。
嫂子过世得早,她怎么都得帮着沈辞想着些
无可厚非,自安哥哥这几个字听起来确实亲近,她便想着让盛瑶这么唤他,谁知他还别扭上了。
平南侯夫人心中胡乱想着,又听盛瑶道,“听说这次二哥护驾有功,又擒了逆贼,二哥原本就是天子在东宫时的伴读,许是,这次天子要留二哥在京中了”
盛瑶的话倒是提醒了平南侯夫人,“留在京中更好,别去边关那种地方了,这次救驾有功,也不让他要什么封啊赏啊什么的,留在京中禁军内任职,这不必旁的更好
平南侯夫人心中豁然开朗,又朝盛瑶道,“这样啊,你也好。”
盛瑶脸红,“夫人。”
平南侯夫人轻声,“都说多少回了,还这么见外”
“沈姨。”
平南侯夫人笑道,“沈姨给你做主。”
盛瑶迟疑了一分,想了想,还是如实道,“沈姨,我其实见二哥没旁的心思。”
平南侯夫人宽慰道,“哎呀,他呀,他十二岁就一直跟着天子,那时候还不是东宫,是四皇子,后来天子入了东宫,他算是天子的心腹,这东宫前前后后这么多事,他是东宫最信得过的,自然什么事情都是他在做,他一门心思就在东宫上,都没时间去见过哪家的姑娘,也没见开窍过。后来去了边关,更不用说了,四年内边关处处都是事,成天在军中摸爬滚打,连个女子模样怕是都没瞧过。这回好容易被我叫了回来,又摊上谭王之乱这么个事儿,才落定呢他整个人还蒙着呢,等晚些反应过来了,心思不是都在军中了,就该脑子里装事情了不是”
平南侯夫人笑道,“我这侄子啊,我最了解了他啊,就是在军中耽误了,性子温和亲厚,也知道照顾人,是个好孩子,就是愁死我这个做姑母的了。”
盛瑶跟着笑起来。
平南侯夫人说完,又唤了人入内,“再去问问将军在哪”
稍许,打发的人回来了,“将军还在等陛下呢。”
平南侯夫人叹道,“眼下这个时候怕是也有事,大事要紧,总归要先见过陛下的。”
盛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