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骄还在看披风,“嗯,认识。”
早前她同老师一道出使苍月,见过陈修远一次。
那时陈修远听到父亲战死沙场的消息,一个人寻了一处角落偷偷大哭,她刚好出现在角落处,见他眼睛都哭肿了
那时候她与陈修远都不大,所以同他在一处坐了大半个晚上。
算半个朋友吧,也能开玩笑那种,但各为其主。
后来便是两年前出使燕韩,桓帝让陈修远在京中招呼她。
所以,他们算半个熟识,却也未好到熟识的程度。
许骄没同齐长平说起早前的事,倒是齐长平还有担忧,“相爷,怀城之乱才初初平定,这一路会不会不安稳。”
许骄却笑,“放心吧,桓帝是只狐狸,厉害着。谭进一招没将他拖下水,就动不了他,旁人也是。旁的事情,等到燕韩京中再说。”
一夜秋雨过后,淼城忽得降温了。
翌日醒来,方嬷嬷来了苑中,“天凉了,今年好似入冬早,怕陛下着凉。”
自从阿念出生后,方嬷嬷多在照顾阿念,但凡遇上这样的气温骤降,方嬷嬷却能第一个想到陈翎,怕她着凉。
如今大监不在,大监的位置启善在提着,但始终不大监细致。
方嬷嬷习惯了关心天子。
“稍后马车上当点碳暖了,也不必顾着眼下才九月,天凉了便是凉了,陛下这身子生殿下的时候吃了亏,怕冷。”方嬷嬷心疼她。
“知道了。”陈翎笑。
方嬷嬷轻叹,“那老奴去照料太子了。”
陈翎颔首。
方嬷嬷刚转身,陈翎又唤了声,“方嬷嬷”
方嬷嬷折回,“怎么了,陛下”
陈翎一面撑手起身,一面飒爽笑了笑,“有你在真好”
方嬷嬷怔了怔,也跟着笑起来,“陛下快更衣,别着凉了。”
陈翎点头。
方嬷嬷撩起帘栊出了屋中,这一场陡然降温,燕韩入冬了,但她心中却满满徜徉的都是暖意。
回到苑中,阿念也穿上了厚厚的衣裳。
衣领很高,很正式。
虽然阿念生得更像沈辞一些,但眉目间也像陈翎,所以不同沈辞站在一处,而同陈翎站在一处的时候,同陈翎也相像的。
这些年一直如此。
“方嬷嬷,父皇起了吗”阿念一面由方嬷嬷穿着衣服,一面问道。
方嬷嬷应道,“起了,今日要启程回京,路上不能耽误,陛下早就醒了。”
“我都想念宫中了。”离开许久,阿念也想家了。
方嬷嬷笑道,“嗯,还有月余,殿下就能回京了。”
阿念欢喜道,“我还想我的小兔子”
方嬷嬷记得他的小兔子,出来多久,心中就挂了多久,眼下还想着这件事。
等方嬷嬷给他洗漱完,启善来了苑中,“方嬷嬷,陛下让来问声,殿下这处好了吗,准备动身了。”
不待方嬷嬷开口,阿念一本正经,端地道“好了。”
启善笑了笑,拱手道,“老奴知晓了。”
方嬷嬷忍不住笑,“殿下今日这是怎么了”
阿念笑,“背五目记的时候,有一句话很难背,我昨日问父皇什么意思,父皇说,做储君,要言行端正,我问什么是储君,父皇说我就是储君,所以我要言行端正。”
方嬷嬷再次笑出声来,“殿下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