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陈翎睁眼,醒了,懒洋洋躺在床榻中没有动弹。
记忆里好像很久没睡得这么好过了,尤其在路上,但昨日到立城,见到沈辞,昨晚分明还闹腾了一出,今日却能睡到这个时候。
被子都被她一个人裹了,宽大的床也只有她一人,她裹在被子里暖暖的很舒服,也不想起来。
沈辞不在屋中,这个时辰,他应当在军中。但嗯嗯守在床边,见她睁眼了,嗯嗯搭了爪子上前,一面哈着气,一面看她。
“嗯嗯,沈辞去哪儿了”她只是随意问问。
嗯嗯歪了歪头,而后收起爪子就跑了出去。
嗯嗯是会自己开门的,“嘎吱”一声,屋门开了,陈翎才知道它跑出物资去了。
陈翎“”
嗯嗯不是真去找沈辞了吧那它都快被沈辞训练成精了
同沈辞差不多一个模样了。
“安苏。”陈翎刚唤了声,就听屋外推门入内的声音,陈翎正好撑手起身,见入内的人是沈辞。
嗯嗯真跑去叫他了。
谁的狗维护谁,还同谁心有灵犀
沈辞上前,“我在苑中呢。”
陈翎轻嗯一声,她坐起的时候,他先伸手取了一侧的披风给她披上,怕她着凉。
她轻声道,“我够不着。”
她是说鞋。
沈辞单膝跪下,耐性替她穿鞋,她看着他,“你怎么在官邸,没去军中”
他温声道,“都知晓我夫人来了,还有身孕,谁都不让我去军中。”
等鞋穿好,他扶她起身。
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亲。
他看她。
她温和笑了笑,“我饿了。”
“等换了衣服去用早膳,袁叔备好了。”屏风后,他替她宽衣,然后一层层替她穿上,耐性细致,口中一面道,“我同袁叔说你早前在舟城,后来去了京中,袁叔说他寻了舟城和京中的厨子,都做了些,你喜欢哪个多吃些。”
陈翎笑,“我喜欢你。”
他给她系衣领的手微微顿了顿,耳根子忽然红了,“阿翎”
她伸手搭在他颈后,轻声道,“我没乱说,我是喜欢你啊,吃你好不好”
沈辞脸色红透,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陈翎才不逗他了
他也继续替她系衣领,“别闹了,你这么来立城,赵伦持和韩关都在,早前只呆三两日,韩关同子晓没认出来,这次呆的时间长,韩关不说,赵伦持在京中这么久,还能认不出你”
陈翎笑道,“你忘了,我是沈将军家的作精小娇妻啊,他不会认出我来的,因为我不会给他机会,我会让他见了我就跑”
沈辞轻嗤一声,忽然为赵伦持未来这几月堪忧。
“好了,阿翎,慢些。”他起身,也伸手牵她起身。
这里是立城官邸,官邸一直是驻军主帅的住处,他早前虽然去了林北,但刘将军当时估摸着也在立城呆不久,所以没从府中搬进来。后来韩关从林北回立城,也暂行副帅之职,所以等他回来,官邸里还都是他的东西,就所幸先住下了,等日后立城的主帅到职前他在搬出去。
结果眼下她来了立城,官邸正好。要入官邸拜谒,就要上帖子,袁叔就能都拦回去,也有官邸的人照看着,旁人问起来也能一句话打发了,说是在官邸伺候的人就好。
主苑中的五福阁是用饭的地方,早前沈辞多在军中,很少单独留在官邸中用饭,所以五福阁大多时候都是闲置的。眼下同陈翎一处,袁叔将早膳布在了五福阁,沈辞轻声道,“我也不常来。”
陈翎笑。
“今日要去一趟唐府,我怎么也是沈家的女儿,唐四爷家的亲戚。之前四叔不在,婚事是四婶代为照看的,眼下怎么也要去看看。”陈翎说起。
说到唐家,沈辞也笑,“唐四叔是明白人,还记得之前的聘礼吗”
据说搬空了他的全部家当,陈翎当然记得。
沈辞道,“唐四叔会做人,他是收了聘礼,说替你家中保管,等你家中来人,或是他送去,但我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暗示他一句,他把这些聘礼都赠给立城驻军了。”
陈翎啧啧两声,“沈将军,你真让朕感动,在立城多年矜矜业业不说,最后多年的积蓄还都倒贴回军中了,国中找不出第二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