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厉教授划清界限的话,任斯年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自己大学毕业之后分配到农科所当厉浩的研究生,助理研究员,一切顺利。在他的内心里一直对厉浩既依赖又尊敬,他只是不服气几个初中生压他一头,并没有要与厉浩分道扬镳的意思啊。
他羽翼未丰,厉浩的资源还没有完全交到他手上,现在脱离团队,有百害而无不利。
想到这里,任斯年的面色变得煞白,嘴唇颤抖,态度变得谦卑“老师我不是有意的,先前只是心里没底想试试看能不能用。如果刊发,肯定您是第一作者,我永远是您的学生。”
厉浩今天被莫名其妙的一阵恭喜声惹发了脾气,他为人清正,最恨背后捣鬼,一想到这个欺瞒自己的人还是亲手带出来的研究生,怒火攻心,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直接开喷
“不必了你的数据,你的论文,厉浩本人半点功劳都没有,可不敢署名。别说第一作者,第五第六都没有必要”
厉浩决绝的语言似乎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抽打在任斯年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袭来,任斯年忽然心虚气短起来“老师,我错了您不要生气”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广播室门外传来“老厉,教育学生也不必通过广播广而告之吧”
一道瘦小却精气神十足的身影走了进来,这是农科所的一把手汪正新所长。他快步走到广播室的话筒旁,迅速关掉开关。
“嗞”一道刺耳的电流声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厉浩和任斯年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同时发出一声“哎呀”
汪所长哈哈一笑“我们农科所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外面一群人都竖着耳朵听你们师生吵架呢。要我说啊,学术研究的道路上哪里少得了争论真理总是越辩越清晰嘛。”
说完,汪所长走到门口,冲着外面的人群吼了一句“上班了啊,散了”
待得人群散开,汪所长意味深长地说“两个人争不出长短,不如我来当个裁判走到办公室聊聊。”
就这样,厉浩与任斯年,汪所长三个人坐在了一起。
汪所长屁股还没坐稳,上来先承认错误“老厉啊,是我的工作疏忽。华夏花卉杂志的戴主编看到小任的论文太过兴奋,一大早给我打电话,我呢,也没来得及和你、小任沟通就直接让秘书写篇新闻稿送到广播站播报。
咱们农科所最近都在田间地头忙碌,论文发得少,业界显得比较低调,兄弟院所都快把我们遗忘了。原想着这是件扬眉吐气的好事情,广播一下鼓舞士气。没想到论文还没发,细节没有公布,欠妥欠妥,抱歉抱歉”
听到领导道歉,任斯年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厉浩却是慢条斯理的说道“一切没有公布的成果,没有经过科学验证的成果,都不适合大肆宣扬,这一次本来就是你工作不到位。”
汪所长打了个哈哈“老厉啊,你还是这么个直脾气。”
厉浩点了点头“行吧,你的道歉我接受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事情多的很。”说罢他看都没看任斯年,起身准备离开。
任斯年仿佛被抛弃的孩子,可怜巴巴地挡在厉浩面前,恳求的喊了一声“老师”
汪所长拉住厉浩,道“老厉,培养一个青年人才不容易,成长道路上犯点错在所难免,你何苦对他甩脸子”
厉浩想了想,一屁股坐下,道“行,那就关起门来教育教育”
任斯年忙道“老师您只管责骂,我一定努力改正错误。”
厉浩正色道“我有几件事要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