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又问“张小娘子既犯了癫痫之症,可有请过大夫”
张关汉的表情忽然变得不情不愿起来,过了好半晌,才道“内人请过。”
他看起来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
但展昭与郁衣葵是何人在开封府,他们是官爷,而张关汉是民,他们既然要调查案件,张关汉只有配合的份儿。
于是郁衣葵道“你好像很不情愿给女儿请大夫,是么”
张关汉干笑“那那怎么可能呢,只是家中贫穷,拿不出那起子钱给那些江湖骗子。”
郁衣葵精准地抓住了重点“大夫是江湖骗子”
张关汉道“难道这些个大夫治得了癫痫之症拿着钱随意开些汤水,有什么用”
郁衣葵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癫痫是有脑部神经元的异常放电形成的病症,即使在现代,仍有部分癫痫原因未知,也基本无法痊愈。更遑论古代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张关汉说的,还真没什么问题。
不过郁衣葵总觉得他说的话有点奇怪,比如直接把大夫与江湖骗子等同起来,那种抵抗性的情绪也实在太明显了。
又问了些他家里的情况,得知他的妻子顾氏小门小户,家道中落,嫁过来的时候,亦是没有多少嫁妆。
所以他是为了图谋妻子嫁妆而杀人这一条应该也不能成立了。
任何案件都会有一个动机在,但这张关汉
如果他真的用这么残忍的法子杀了自己的妻女,他的动机是什么呢
展昭与郁衣葵又不轻不重的和张关汉聊了两句,宽慰了他片刻,又问他家中屋舍既然没了,可有地方居住,张关汉说是可以借宿在兄弟家中,这场问话就算是结束了。
问完张关汉之后,二人这才匆匆赶往张家的屋舍。
屋舍不准无关人等踏入半步,还保留着昨天完整的现场,屋舍已然烧塌,几个衙役们正在收拾,把那些塌下来的木梁木柱子都给清理干净,露出屋子里的情况来。
观察地面,可以观察出炭化的最严重的地方,这地方就应该是起火点了。
而这起火点就在距离小女孩被绑的椅子不远处。
展昭看着这起火点,道“这是那女子倒下的地方。”
郁衣葵“所以那凶手,点着的根本就不是房子,就是那顾氏,然后才把房子点着,因为顾氏与张小小离得很近,所以张小小在之后被火点着。”
展昭点头“应当是这样。”
郁衣葵道“顾氏是被钝器击中,她那创口钝器必然大而沉重昨夜街上人那样多,真的没人看见么”
展昭道“今日衙役已经去附近四处查问,只是还没查到。”
郁衣葵道“既然要杀人后焚尸,何不用刀、用匕首这样杀完人点完火之后处理凶器还方便一些用大石头砸死,难道是临时起意的杀人”
她说完,自己又摇头“不,不对,临时起意的杀人应该直接拽着顾氏的头发砸墙才符合道理。”
临时起意的杀人,自然是屋里有什么就用什么,可是这屋子里的东西同顾氏颅骨上的创口却都不吻合,所以这也不可能。
二人探查一番,又出来搜寻小院子,看看有没有什么拉下的东西,几个衙役正在门口,与几个来看热闹的邻居攀谈,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那邻居,简直就和郁衣葵的邻居贺娘子一样,是个心宽体胖且非常能说的女人,叭叭叭地说了一堆。
从顾氏与张关汉刚成亲的时候说起,又说这张关汉以前是个商人,也算有点小钱,只是后来认得了一堆狐朋狗友,性格变得古怪起来,生意也不好好做了,也不让家里的妻女和外人接触当然,他自己亦是变得很孤僻,除了那堆狐朋狗友,几乎是和别人不来往的。
就说他妻子顾氏,一年前害了严重的风寒,张关汉却拒不请医生,那顾氏最后可是趁着张关汉出门的时候,强撑着病体敲响了她的家门,苦苦哀求她救救她。
邻居不是坏人,于是在家里给顾氏熬药,偷偷给她送去,这样子几天过去,她的病情才有好转。
而今年,张关汉的女儿张小小突发癫痫,这张关汉竟也不请大夫,只把女儿绑在椅子上,自己扛过去算完,顾氏爱女心切,终于不顾张关汉的意愿,跑出去找了医生。
而第二天,张关汉的家里失火,张小小与顾氏双死。,,